因为此时此刻,富江她看起来如此可悲,令无惨感到心满意足。

    有一股看不见的奇妙气流吹进了无惨的胸膛,曾经被富江击碎的心重新膨胀起来。他忽然掐住了富江的脖子,掰过她的脸来亲吻她的嘴唇,不再是富江主动时那种轻柔的触碰,而是散发着暴虐气息的支配。

    他不是在和富江接吻,而是毒蛇狠狠地咬住了猎物,在用尖锐的獠牙注入致死的毒液。

    虚弱迟钝、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富江,只能无力地搂着他的脖子被迫承受着他的亲吻。她的手臂滑落下来,手掌攀着无惨的脊背,昔日瘦削嶙峋的脊骨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由恐怖和血腥塑造出来的强健。

    她嗅到了血的味道,无惨的手指扣着她的手,这已经是一双杀过无数人的手了。

    它已经再也不会因为脱力而痉挛了,无惨轻易便能扭断一个人的脖子,这跟折断一株草没什么区别——无论是力度还是给无惨带来的感觉。

    应该感到恐惧和害怕的,是富江才对。

    在接吻时眯起眼睛的无惨直勾勾地盯着富江,那层白皙的眼睑始终是虚弱地闭着,唯有睫羽如蝶翼颤动。

    富江呼出的气息也带着粘稠的甜腻,汗水打湿了她的头发,湿漉漉地黏在苍白的面颊上。

    无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仔细地欣赏着她的神态在各种程度下的细微变化。

    在无边虚幻的间隙中,富江依旧在问他那个问题:“无惨……你讨厌我么?”

    “不算讨厌。”

    无惨淡淡地回答。

    至少此刻勉强如此。

    “我好高兴,”他们抱在一起,富江趴在他的胸口说,“你能这么说,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她就像是发自内心地爱着无惨似的。

    巨大的日轮缓缓升起,延伸出来的阳光扩散驱逐着黑夜与白雾,远山层叠高耸仿佛要遮挡住日轮的上升,最终却也为它的光辉所折服。

    无惨在太阳升起之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富江的房间,返回自己的居所。

    可他昨夜在富江房中度过的事已经传遍了整座府邸。

    在道德底线几乎接近于无的平安京,无惨和富江之间的事就算传出去也只会被当作一桩寻常的风流韵事。

    不过,这也间接证实了富江那惊人的美貌与非比寻常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