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冽心知他说到做到,表情微微一凛。很快他笑了笑,问:“不知六哥如何回答她?”

    “十五弟也在场,本王只会说该说的话。那理由不用我说,十弟心里也明白才是。”

    “四皇兄之事是你的手笔么?”

    季淮宇冷哼一声,觉得季淮冽的问题十分可笑:“你何必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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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出门一趟调查仍未有线索,尚如卿回府用过午膳便窝在屋里拿来笔墨分析。还没理出个所以然来,檀珠就脸色惊慌的跑来了:“小姐,出大事了!”

    尚如卿被她一吓,手上拿反的毛笔便在脸上划出一道墨痕。她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擦,脸上未干的墨就糊成一团。

    越擦越脏,她恼羞成怒,把毛笔一丢就直起身叉着腰骂道:“整日就知道一惊一乍的鬼叫,没个将军府下人的模样!养你做什么?”

    檀珠无暇去听尚如卿骂她的话,犹在震惊非常的叫道:“小姐,这可是大事啊,宫里来人传召你了!”

    脸脏得跟只花纹狸奴似的尚如卿一下呆住了:“啊?”

    在尚如卿呆愣之际,檀珠看到屋内丢了满地的纸,狼藉一片。而尚如卿穿着中衣扒在塌边,满脸都是墨。檀珠心里更急了——宫里来的人就在后面,被他们看到这屋子,尚如卿岂不丢脸丢到宫里去?

    檀珠快步上前去收拾那满地的纸张,一边收拾一边催促尚如卿:“别发愣了,小姐。他们就要过来,我服侍你穿衣服。”说着她把拾起的纸张叠到妆台,又急急转去屏风后的内室翻衣服。

    这进宫里不能穿得太随便,也不能穿得过于喧宾夺主。可时间紧迫也容不得她挑来挑去。

    说来檀珠能成为尚如卿的贴身丫鬟,自然是有些本事的。不然谁能忍受得了尚如卿的性子和各种各样的奇思妙想?

    急归急,檀珠还是选了两套衣裙供尚如卿挑选。尚如卿与她相反,一点都不着急不上心:“召我入宫是怎么回事?三姐怎么没拦着,随便就让人进后院了?”

    檀珠捧着衣服从屏风后绕出来:“宫里的人兰小姐怎敢拦?我也不清楚,只是那位公公指名道姓要你去。你是穿这套对襟海棠瑞锦裘裙还是这套交领四喜如意水纹襦裙?”

    “指名我?”尚如卿看了眼檀珠手上的两套衣服,随意指了指其中一套,“去就去,慌什么?正好能查查是不是宫里的人想害我。”

    尚如卿跟着宫里来的宦官绕过宫城时那些七曲八折的水榭亭院,曲桥游廊,终于来到季淮莺的兴和殿。

    宦官进殿通传时,尚如卿就站在外头等。她百无聊赖,目光就在殿外四周张望,观察着在殿外来回忙碌的宫娥官官们。

    宫里规矩多,宫娥宦官不敢随意说话,经过她身边时只是施一施礼便远走。尚如卿想要打探消息,一来没什么套近乎的说辞,二来又不能打草惊蛇,实难下手。就在她想方设法时,宦官便出来请她进殿。

    尚如卿入到殿内,好奇得左顾右盼,不时发出感叹声。季淮莺果然是个受宠的人儿,还能有属于自己的宫殿。目光再往前瞄去,季淮莺坐在殿堂上一张铺着牡丹花纹锦垫的大围床上,正在摆弄着满床的书本和各式各样的灯笼还有些看起来很特别的小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