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身旁的兄长,太子谢承允说:“分明是你趁我腿脚不便,看准了我从素舆上下来,故意在轮毂上做了手脚,害我栽倒!故意让我出丑!”

    言辞激烈,掷地有声,毫不在乎什么长幼之序。

    仿佛伤了腿脚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可以尽占着残废的便宜,让旁人都让着他,捧着他。

    “二郎,我知你受伤后,心里不舒服,总要找地方出气。但你之腿伤,非我之故,何必要将气洒在我头上?且我害你摔倒,能有什么好处?”太子已经被他指着鼻子骂了,自然不甘退让,声气平和,有理有据地反驳了回去。

    “好,好!你,你们,都是一伙的,都欺负我一个残废!”谢承思显然是吵架高手,不跟他争辩,声sE俱下地拿出自己的弱势叫屈。

    胡搅蛮缠的功力一流。

    近处的贵人们其实都看得真切,怀王栽倒,应当是与太子无关的。

    但这二位天家兄弟起了争执,他们也不好上前劝。

    尤其这位怀王,还是此间主人,镇国大长公主的心肝r0U。

    瞧瞧,长公主这不就出面了吗。

    “太子,你是兄长,兄弟之间,该相互谦让。二郎过得苦,你该处处担待,为何惹他?听姑母的,快向二郎道个歉,讲个和吧。”

    她搬出了长辈的身份强压着太子,让他道歉,话里全是对怀王的回护偏袒。

    谢承思却不领情:“只是道歉就完了?我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丑,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难道能把他们都杀了?”

    这已经不是得寸进尺了。

    就算是帝子,如此口无遮拦,也称得上胆大包天。

    开口就是杀人,完全不将任何来宾放在眼里。

    长公主尴尬地笑笑,正准备帮他圆场兜底,谢承思却抢先说:

    “我也不要求什么,既然是他弄出来的乱子,我要他来打扫!为我更衣除靴!尤其是除靴,我腿本就不能行走,最怕磕着碰着出了问题。让他为我除了靴,仔仔细细地检查!”

    竟是要本朝堂堂太子,充当服侍人的奴婢。

    太子的脸sE,遽然青黑。

    不仅太子变了脸sE,连他自己带来的两名侍nV,也躲在后面,吓得脸sE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