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檀的心拔凉拔凉。

    又是一个时辰,莫约晌午时刻。

    宋檀再也忍不住,起了身出门。

    不过她却不是走回宋家,而是行至镇口处,坐在那里等。

    三日前,她被喜婆扶着坐在花轿后,曾悄悄掀开车帘子,往路旁看了眼,她记得镇口的这个地儿。

    恰有一棵两人粗的老槐树,还有一口枯井,是宋家到赵家的必经之地,还显眼。

    一始,宋檀是站着的,总想着她站得高,望得远,总能将爹和娘或是小弟给认出来,生怕他们和自己走错过。

    到最后,宋檀的腿都快站麻,也未曾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内心深处唯剩的半点希望,宛如碎纸,正一点点的被刀子给割开,化为不聚灰烬,风一吹就散,随同着的还有逐渐红透的眼眶。

    宋檀的身子骨本就瘦弱,今日她穿了件淡紫色衣衫,衬得背脊更是薄,加上湿润婆娑眼眸,叫人看了都不免要多想,还当她是怎么了。

    有位好心妇人着实瞧不下去了,上前问道:“这位小娘子是怎么了?”

    宋檀捶了捶酸痛右腿,瞬时坐在枯井上,淡淡道:“没什么。”

    怎知妇人见她一坐下,眸里惊恐,赶急再问,“有什么事儿好好说啊,你别,别想不开啊!”

    宋檀抬起头,望见妇人年纪和娘应该差不多大,一时间悲从中来,“大婶,你说,你说她为什么不要我了啊?”

    “怎个了?怎个了?谁不要你啊?”大婶是真的被宋檀的模样给吓到,想陪她坐下却又不敢,只得哄道,“你这孩子,年纪轻轻的说什么傻话呢!”

    宋檀咬唇,想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难不成她还能为了此事跑去击鼓报官吗。

    宋檀揪着袖口,眼泪直在眼眶里打着转,因最后的那点傲骨,始终不落下。

    才不到半个时刻,周遭围了有两三位来看戏的路人。

    淮武郡小,过来过去就也那么些人,终有人认出宋檀是赵堰刚娶的媳妇儿,才刚刚三日,怎么就闹得媳妇儿要投井的地步了?

    原来赵堰竟是个这样的人!没出息!

    那人咬咬牙,转身就奔江水巷的方向跑了去,话都未多说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