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没有和这些土匪翻脸的打算,在小楚搀扶下宋钦柔扒拉着冰冷的墙面缓缓起身,,“抱歉,是在下耽误了,烦请这位爷带路。”

    “算你识相。”青年朝牢房啐了一口,似是嫌她动作慢,很不耐烦冲进来,一把拽住他的手腕直接往外拖。

    “嘶——”

    青年粗*鲁的动作,不仅弄得右腕一阵生疼、还迅速传遍全身,宋钦柔忍住倒吸凉气的举动,一边在心里问候这些土匪,一边尽最大能力跟上、以防这具多灾多难的身子被扯死。

    TMD倒了什么血霉,还能不能让她俱疲的身心缓解一时半会了?

    和外面全程以骂度路的宋钦柔相比,牢房内的小楚就显得安静文气多了。

    不知何时站起,先是眼也不眨盯着宋钦柔被拖走的方向,等其他眼尖小卒重新落锁很久,才反应过来。

    像是完全感知不到渗骨的寒意,他贴着年久失修、坑坑洼洼的墙身重新坐回原位,保持着原先腿弯屈起、双手环膝的姿势。

    只是和宋钦柔在时不同,他那双似容纳万千星河的眸子里,只剩下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阴冷和空洞。

    “……”

    沉默着,鬼使神差皱眉看向身旁被压凹进去、还未恢复原样的枯草垫,他有些迷茫。

    当然这份迷茫,是针对他为何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看着就没用的陌生人这般亲近,亲近到自己都差点相信了。

    身为皇子,一出生就被立为储君,接受天下崇敬,不管他未来耀眼闪光,还是平平无奇,最不能缺的是防人之心。

    虽然他只有八岁,可太傅说,他的心智,甚至比很多大人都要成熟,说一句少年老成都不为过。

    只因他生在皇家,战火纷飞,身边是看得见的血雨腥风;狼烟平息,身后是看不见的明枪暗箭。

    这样的自己,到底是怎么动了恻隐之心的?是因为那张第一眼就让自己难以置信的面容吗?

    隐隐约约的指引,让他哪怕身处困境,不由自主收起一层又一层的防备,伪装成一个温顺贴心到无微不至的小孩子。

    毕竟他这层无辜的外表,常人很难心如玄铁。当然这些土匪除外。

    ——

    另一边,扒拉着小娇郎到一处外观还算整洁的屋子后,那门像21世纪依赖高科技的红外线感应门一样,直接自动敞开,露出了漆黑带着稀疏红光的内里。

    好不容易缓过劲的宋钦柔,冷不丁对上随风摇曳的红烛,只觉从脚跟窜起了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风,刚想开口,就被不怀好意的青年一脚踹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