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神识告诉她:“谢小姐,冒犯了。”

    如此正人君子,右手却轻轻一动,强忍指尖僵硬,抚上谢镜辞白皙的侧脸。

    谢小姐的侧脸极软,滚滚发烫,当他指尖轻触,像是落在柔软的水面。

    裴渡习惯于握剑除魔,无论多么坚固的壁垒,都能一剑破除,然而此时遇上这份温软,却一时乱了阵脚,不愿松手离去,也不敢太过用力,仿佛稍微往下一按,就会顷刻碎掉。

    他实在道貌岸然,借着离开幻境为由,近乎于贪婪地索取她周身的温度。

    谢小姐不清楚他这龌龊的心思,被茫然蒙在鼓中,不知道与自己四目相对的,是个可耻的骗子。

    裴渡心底既甜又涩,所有感觉冗杂地混在一起,让他眸光微暗。

    “谢小姐……还请再忍耐一番。”

    他极尽轻柔地安慰哄骗:“我知你不喜触碰,倘若心生气恼,待得离开幻境,大可降罪于——”

    传音戛然而止。

    修长的右手僵在原地,裴渡心口一炸。

    谢镜辞被他压在床褥之中,长发凌乱散开,描了红的眼尾稍稍一挑,好似月下摄魂的女妖。

    她并未多做言语,在他说到大半的时候,突然抬起双手,轻轻搭在他后颈上。

    被精心保养过的手掌柔若无骨,软绵绵抚过皮肤,因着两人此刻暧昧的动作,也平添几分缠绵悱恻的味道,无声一滑,激得他脊背僵直,动弹不得。

    “都是为了离开幻境,我明白。”

    她一面给予他回应,双手笨拙将裴渡环住,一面闷闷道:“……而且这样,我也没有很讨厌。”

    紧绷着的心脏开始砰砰跳动,裴渡不敢置信地一怔。

    谢小姐说……她没有很讨厌这个动作。

    他脑子里前所未有地乱,整个人变成一动不动的雕塑,下意识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己裹成一团又滚又跳。

    裴渡想笑,抿了唇却没忍住,从眼底溢出清浅的笑意,又听她调侃般轻声道:“裴渡,你一直屏息不累吗?真有这么紧张?”

    他本就紧张到动弹不得,心思被谢镜辞当场戳穿,只觉耳后又是一热,猛地吸进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