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不服气:“我们真要放他走?”

    “看把他急的。”

    不知是谁佯装窃窃私语,实则无比响亮地嗤笑一声:“说他肚子里没装坏水,我都不信。”

    他气到哽。

    这不是他预想中的画面。

    裴渡理应一无所有,变成一个连行走都艰难的废物,身旁毫无倚仗,只能在他面前跪地求饶。

    可为什么——

    明明已经是个不堪大用的废人,为什么还会有云京谢家相助,甚至连鬼域里如此之多的百姓,都要毫不犹豫地将其维护,尽数站在他那一边?

    什么“恩人”,就他和谢镜辞那两个小辈?

    简直荒谬!凭什么他们受尽簇拥,他却要被那群魔修百般嘲弄?

    “如果没有别的事宜,我们另有急事,就先行告退了。”

    谢镜辞看出裴风南已有动摇,想必察觉到了不对,趁此时机开口:“告辞。”

    裴钰:“你们等……”

    他话没说完,正欲去追,臂膀之上,便覆了另一只粗糙宽大的手。

    “罢了。”

    裴风南黑眸幽深,本是望着裴渡离去的方向,忽然沉默着垂下视线,静静与裴钰四目相对。

    再开口时,嗓音已是格外的阴沉肃然:“不要让我发现,你在说谎。”

    裴钰只觉后背猛地一凉。

    终于能和那些讨人厌的家伙说再见,谢镜辞走路都带风。

    等一行人来到城墙边时,空地上已经围满了密密麻麻的百姓,扭头见到江屠,无一不露出欲将其杀之而后快的厌恶之色。

    江屠很自觉地往地上一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