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央又唤了一声,她似乎方才听见,却并未回首。

    他心口微紧,抢上前去,夺过那红丝。阮玉仪这才有了反应,侧过首来,一双点漆眸中疏离得像是在看一个生人。

    “你来做什麽?”

    他喉头微紧,心里竟生了庆幸——她还记得他。

    他忽而笑起来,在她的冷眼中,好半晌方才止住。敛了笑後,又蓦地忘了自己是缘何至此,前边所历,一片朦胧虚妄。

    他顿了下,道,“你都知晓了。”

    她指尖抚上他的腰际,明明隔着衣裳,但每一下触碰,他却真切地感受到了。她的指尖滞在他腰间的佩剑上,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见她平静的模样,他心里松下几分,“你想要何物,且说便是,我不会吝惜补偿。”

    “陛下知道,臣妾正在想什麽吗?”她垂着头,似是饶有兴趣般,一直将目光落在那长剑上。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未上发油的茸茸的发顶。

    他不语,取过她另一只手中攥着的红绳,在她指尖绕了几绕。

    YAn丽如朱砂的红绳,衬得小娘子指尖,愈发莹白似玉。

    等不到他的答案,忽地握紧了那剑柄,猛地cH0U出,退了几步。她发了狠,将那泛着寒光的长剑推入他心口。

    寒剑破开血r0U,一如那时沙场上的景况。

    他咳了一声,喉间溢上一GU腥甜——他该受这一剑的。只是他不希望这般轻易就消泯了恩怨,若如此,她还会好生呆在他身边吗。

    阮玉仪亦抬起脸来,歪头展颜笑了,眼中晶莹的泪几乎要落在来:

    “臣妾在想,那时Si去的怎麽不是您,而非得是臣妾的哥哥呢?”

    “无权无势,就合该替您而Si吗?”

    那剧痛蔓延四肢百骸,他费力抬手,yu替她抹去眼泪。

    她似是怠於与他多言,反手cH0U出了长剑。剑上尚还染着血,她回身离开时,就那麽一滴,一滴地,落在她身後。

    他想跟上去,心口一阵cH0U痛制住了他,他再次睁开眼来,方知是梦。

    眼前还是那金销帐,稍稍侧眼,她还安然睡在他身旁,呼x1匀称清浅,狭小的空间里,氤氲着她身上的淡香,许是香粉,许是生而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