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广白伸出手,却连他的衣角都没有摸到。

    这个不讲义气的家伙!苏广白暗自骂道,随后转过身来面向马文才,脸上挂着标准的公式化的假笑。

    “马公子,好巧。”

    “你就这么怕我?”马文才眉头一挑,似是有些不满。他自认高人一等,不屑于他人为伍,可凑上来讨好希望借此巴结马太守的人何其多,他巴不得没人来打扰自己才好。

    但眼下苏广白这摆在明面上的客气却令他心里不舒服,明明和那荀巨伯就相言甚欢,到了自己面前怎么就畏畏缩缩的,他又不曾欺负她。

    马文才显然是忘记了自己几日前心血来潮,揭人“伤疤”的好事。

    “你方才说有事请我帮忙?”

    苏广白瞪圆了眼睛看着他,满脸写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几行大字。

    马文才第一次发现竟然有男子的眼睛可以这般圆,像幼时见过的奶猫一般。许是苏广白控诉的表情太过直白,他靠着墙上,纤长的手指敲了敲门框。

    “我可没偷听,是你们的声音太吵了。”

    苏广白气结,哪有人不讲理都这般理直气壮的。她偏过头去,简直不想理他。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

    “文才兄不像是个爱管闲事的人,难道说了,你就会帮忙吗?”她没好气道。

    “那就说来听听,”见苏广白无动于衷,“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我数三声,你若是不说我便走了。”

    “三,二,……”

    苏广白急道:“我说便是!”她顿了顿,谨慎地开口,“不知,文才兄那里有还有闲书?”

    “闲书,我向来不看……”苏广白让来身子,马文才的话梗在了喉中。她身后那泾渭分明的床榻之上立好的厚厚一层“城墙”看得他眼皮直跳。

    “你要书是为了……”他伸手指向榻上,有些迟疑,“这?”

    “嗯嗯嗯!”苏广白忙不迭地点头,然后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文才兄可愿帮忙。”

    原来此闲书非彼闲书。

    马文才收回手指,半晌没有开口,第一次懊恼自己突如其来的多管闲事。他带来的那些书不是兵法就是名家经典,怎容得他人如此糟蹋。可是,看着苏广白可怜巴巴的眼神,马文才第一次觉得拒绝是一件十分不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