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殷逸川抬头看向窗外:“所以现在即便已入夜,我们却要即刻启程,不只是因为要查清孔天霖生前所说话的真假,也是为了早一步赶在报信的探子之前,阻止我父亲做出决定。以我对他的了解,怕是血洗鬼门关也并非不可能。”

    听到殷逸川的话,秦方泽背上袭来一阵寒意。

    “所以,必须要快。速度,是我们现在唯一的筹码。”殷逸川看向秦方泽:“也就因此,我不能带着你走。”

    秦方泽一愣,不明白其中缘由。

    “你的道行太低了,跟不上我们的速度。”殷逸川面无表情道:“若此时烛溪还没有带着孟极离开,我们尚可借南阴神兽之力日行千里。但今早南阴军队已经返程浮壁,我们必须靠自己的力量尽快赶回酆都。走不快的就必须被扔下,而我们这支队伍里,道行最低的就是你。”

    “逸川……你是说……你……你要扔下我?”秦方泽一愣,不敢相信这残忍的话是从自己的挚友口中说出。

    “没错。”殷逸川依旧面色冷然:“不是为了保护你,不是为了让你免于伤害,只是为了让我自己能够尽快回酆都。这一次,是我殷逸川要扔下你。秦方泽,我要你记得清清楚楚。”

    殷逸川上前一步,嘴角勾起一个冷淡的笑,一字一顿地对面色呆滞的秦方泽道:“而且我来这里,也不是寻求你的意见,只是来通知你一声。你若不甘心,也可以追上来。但以你的道行,自然是追不上的,又何必自取其辱?”

    看着此时眼前的殷逸川,秦方泽努力在那张陌生的面孔上找寻着自己熟悉的影子,急切道:“逸川,你是不是因为听到刚才闻灵竹说的那些才……”

    “与闻姑娘没有任何关系。”殷逸川蛮横地打断秦方泽的话,反问道:“我应该听到什么吗?你们刚才有说什么吗?”

    “我……”秦方泽张开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值得低垂下头:“没、没说什么。”

    “我要走了。”殷逸川毫不犹豫地转身。

    “逸川……”秦方泽慌忙上前一步,拉住殷逸川。

    殷逸川装似不耐烦地叹口气,转过头来道:“方泽,之前碍于你我的朋友之谊我才没有告诉你,如今你我身份地位如此悬殊,我们早已不是同路人了。你应该做的,是回你的寒川,做你的秦家大少爷。而我则要在酆都做我风风光光的太子爷,以后的漫漫岁月会有蔚执风陪着我。我的生命里已经不需要你这个人存在了,你跟在我身边,只会让我们两个都不自在。与其如此,相见不如怀念。这样你我还能够留着那一点最美好的回忆,别给对方添堵了好吗?”

    “所以……我跟着你……是在给你添堵吗?”秦方泽艰难地重复着那些刺耳的话。

    “秦方泽,朋友一场,别逼我说那些狠心话。”殷逸川说着,将秦方泽抓住自己的手用力捏开,看着对方因疼痛而皱起的面庞,留下最后一句:“自今日起,你我,再也不见。”

    说完,殷逸川大踏步走出客房,留下秦方泽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方才的一切发生得太快,恍如隔世。唯有自己的手掌之上,还残留那人温凉的体温。

    殷逸川快步走出庭院,步速快的几乎要飞起来,仿佛要逃命似的。他死死咬着牙根,用疼痛逼迫自己清醒,让自己不要心软,不要回头,不要转身,不要再看那人一眼……

    直到被温热的手掌用力的抓住手腕,殷逸川才神情恍惚地停下脚步,一抬头就看到蔚执风紧锁的眉头。

    “一定要如此吗?”蔚执风开口问道。

    “一定。”殷逸川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们走吧,快走吧,我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