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纲心中实在犹豫,这件事情本身也是难以处理,李纲虽然越发成熟起来,终究还是一个年轻的文人,面对一些大事,自然不如郑智心中果决。

    郑智也明白李纲的心思,只道:“此事其实无关对错,皆是大局。那曾弄此时大概也未有谋反之心,只想操练人马自保。但是如今我掌郓州,已然不比从前,大战将近,哪里还容得郓州有这么一个不能掌控之地。若是我等皆在北地与辽人大战,这曾家忽然发难,我等该如何是好?所有这种不稳定因素一定要先解决,不得容忍,明日且看这曾弄如何应对,再来计较。”

    李纲听言,自然也知道郑智说得有理,曾家即便现在不敢有何作为,谁也保证不了以后这曾家不会怀恨在心伺机而动。并不多言,只是心中依旧还有担心。

    不多时,郓州大小官人皆来拜见,郑智一一见过,互相寒暄,其他人也未多注意,只多注意了几眼这郓州姓王的知府,心中大概也是想起了周度文,郑智还是想让周度文来管郓州的,不过也还需要一个过程。

    郑智也只说得几句,内容也是让这些官员皆要全力配合李纲行事。郑智心中对于自己地盘的政务也慢慢有些了打算,军管制服也在郑智心中慢慢升了起来。以后大战连连,唯有军政府制度才能有效的控制地方,一切以军事为重,把许多地方权职都往军队靠拢,让军队的权利越来越大。

    军管制度对于郑智个人也有好处,只要保证士卒对自己的忠心,自然也就能保证地方的安稳,并不需要进行两面安抚,省去了许多麻烦。当然也不是说民心不重要,只是民心从来都跟吃饱穿暖有关,这一点郑智自然是可以保证的。

    这些想法大概也要一步步实施,只要战事一起,郑智便能名正言顺的放开手脚了,一切不正当的政治改变在战时皆会有正当性。

    鼓声隆隆,点兵聚将,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只要身处军营,一切都是那么快速麻利,一个部队养成一个好的习惯是何其重要。

    韩世忠头前带路,李纲心中不安,也跟来了。大军既出,直奔曾头市。

    曾头市在这大早上也显得极为忙碌,虽然已过农忙时节,却是处处热火朝天,青壮汉子们各自拿着刀枪剑戟到空场集合,曾头市中万余青壮,分了好几处场地操练。

    曾家五虎如今已成了曾家四虎,曾涂已死,余下四人如何心中皆有一股恨意,操练起族中汉子更是不遗余力。其中曾密最是勤奋,便是这个曾密还受了一顿老打,到得如今才养好身体,心中哪里不恨。

    老太公曾弄却在府中,如今身体也不如从前,不知是不是上次之事留下的后遗症。此时的曾弄正在吃着早餐的面汤,口中的牙齿掉落大半,也是上次事情留下的创伤。

    曾弄吃罢面汤,夹起一些小菜放到口中,却是咀嚼起来极为费劲,越是嚼得费劲,曾弄心中便越是恼火,两个月之前的事情历历在目。

    一个汉子从门外奔来进来,口中大喊:“太公,大事不妙,大事不妙。”

    曾弄正是恼火的时候,听得有人聒噪,骂道:“你这泼才,大喊大叫作甚,死了人不成?”

    汉子听言,也管不得曾弄恼火,忙道:“太公,适才小的往城里去的时候,半路听人说城里有许多官兵人马皆往我们庄子方向来了。小的便连忙赶回来报信。”

    曾弄听言,面色一惊,只问:“多少人马?”

    “这个……小的就不知了,听那人说好多人好多马。”

    “老夫知晓了,你先下去吧,许是官军路过而已。”曾弄说得一句,把这汉子打发走,心中大急,连忙喊道:“来人,快快把史教师与几个庄主都叫回来。”

    便是曾弄自己也不相信官军只是路过,只得连忙召集众人回来商议。

    几个小厮飞奔去寻人,不得片刻,几人皆道,听得曾弄说了几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