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嫁去衢州的姨母,常带表哥进京做客。我与赵磊,也不过是小时候见面多些,可还远达不到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程度!”

    李氏坚定看向江云初,可见对方依旧沉脸并不应话,更慌了。

    “很早之前,我便在娘家的来信中,收到了表哥的问候。起先只是母亲写信时候,顺带提一句「赵磊也在府中做客,并向你问好」。”

    “然后呢?”江云初问。

    见一直沉默的江云初终于出口相问,李氏笃定道:“后来竟单独有了信件,当时我也甚是惊奇,可也并未当做一回事,甚至根本没有理他,更别说回信了!”

    江云初抬起了眉:“可你分明又说,这信是你回的。”

    屋里,顿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

    直到李氏猝不及防地,又嚎啕起来!

    “信一封封来,每个字,每句话,皆是对我的关心。那种实实在在,把我喜怒都看进眼里,记在心中的关心,从大郎离开后,便再也没有了。”

    “所以我才忍不住,给他回了一封信,便是您手中这一封。但我与他,也仅仅是一封信而已,我当真从未见过他。”

    李氏像一颗瘪掉的球,瘫软在地上。

    她似乎要将多年的委屈,在这一刻用她的泪,倾诉完全。嚎啕声响彻静心堂,连隔壁一直谩骂的老夫人,也陡然停了下来。

    四周仿佛被抽走了全部空气,江云初一时觉得窒息万分。

    说来,李氏也就仅比白夫人、比她江云初大个三四岁罢了。

    可寡妇决不能脱下的素衣,头上唯一可称作装饰的木簪,没有也决不能施粉黛的素颜。

    甚是还有空气中经久不散,专属于寡妇清心寡欲的檀香。

    这一切将她的灵气全部抽空,仅剩一具躯壳。

    这具躯壳,在看不到头,无尽的夜中,无声呼唤。

    说她想要被关心,被看见,被…….爱。

    江云初收回目光中的怜惜,急促吸了两口空气,好不容易才又缓了过来。

    “赵磊进过侯府好几次,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