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不去看秦有良,不代表秦有良不努力给自己加戏。

    毕竟秦有良的目的就是要在京中来的钦差大臣跟前儿刷够好感度、刷够存在感的,要是他就这样缩手缩脚地坐在下首陪坐,那他的目的不就泡汤了么……

    so……

    他才入座没一会儿,便喧宾夺主地抢过丁志胜待客的主人职责,一副自来熟模样地给尔芙介绍起了桌上的菜品。

    相比起丁志胜,他也确实有这个本钱。

    因为这望海楼本就是他的产业,别看他这几年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城外的坤峰园了,但是也要比丁志胜了解望海楼的这些招牌菜,介绍起来,那真是嚼舌如簧,愣是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将在座众人都说得口水泛滥成灾了。

    尤其是尔芙。

    毕竟在这个交通不便的年代,海鲜又是一种保鲜期很短的食材,便是她贵为亲王福晋之尊,想要如此大快朵颐地吃海鲜,那也是挺难的,尤其是她又特别喜欢吃海鲜,这压在心里十余年的馋虫,可算是彻底被秦有良勾起来了。

    如果不是场合不合适、心里还惦记着失踪的四爷,她都已经打算撸袖子大吃了。

    不过有了秦有良在这里滔滔不绝的打岔抢白,一直想要开口寻求丁志胜帮助寻找四爷和十四爷下落的尔芙,愣是直到酒宴结束,也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将心里打算说出口,而且也没有吃好喝好,弄得尔芙离开堂屋的时候,这本来都已经开朗许多的脸色,又一次阴沉下来了。

    回到自个儿的房间里,尔芙再也压不住被抢白导致的火气了,冷声吐槽道:“这什么小舅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你们说是不是丁志胜特地安排出来给我添恶心的啊!”说完,她接过诗兰奉上的热茶就咕嘟咕嘟地灌了个水饱。

    “依奴婢看,这应该就是凑巧了,奴婢瞧着丁将军的脸色都绿了。”

    “是啊,本来丁将军就显得有些不自在,从那个秦有良进来以后就更不自在了。”

    听了身边两个近身婢女的分析,尔芙总算是觉得心里自在了些,她抬手拂了拂紧蹙的眉心,摇头叹息道:“如果知道是这样的情况,我又何必为难我自个儿呢,真是白费劲了,快给我端碗醒酒汤过来吧,我这胃里都快翻腾死了。”

    说完,她就捂着脑门,如同被煮熟的大虾似的弯腰躺在了窗边的美人榻上了。

    作为一个拥有一杯倒体质的人,愣是靠药物压制住醉意,还要摆出颇为豪爽的做派来一通畅饮,那种痛苦,比起单纯醉酒,还要更加难受,天知道尔芙如何保持着清醒的状态走回到客院里的,总之现在她是一动都不想动,恨不能长在这张不算舒适的美人榻上。

    少时片刻,一碗热腾腾的醒酒茶送到了她的跟前儿。

    她示意诗兰扶起自个儿,连胳膊都不抬地咕嘟嘟喝了两口,便又一次躺回到了美人榻上,幽幽道:“诗兰啊,一会儿你替我去趟丁将军那里,便说我约他明儿一块去海边巡视防务,措辞柔和些,尽量不要引起对方反感。”

    “得,奴婢一会儿就过去……”诗兰笑着应道,同时将一个软枕塞到了尔芙脑下。

    有了软枕枕着,身上也有软被搭着,酒意上涌的尔芙迷迷糊糊地就睡过去了。

    而就在她安睡的时候,脸上泛着酒色回到自个儿家里的秦有良,却贼兮兮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