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恒长长地叹息一声,拨开马车侧帘,望着外头的星星点点,轻笑出声,“二哥,我们跟大哥弟弟妹妹们看着同一片星空呢。”

    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有没有在想他。

    郑如谦没有回答,只是出神地望着马车顶。

    良久,方恒的呼吸渐渐放缓,应该是累到睡着了。

    郑如谦像在破庙那样为他掖了掖被角,又将他长发捋到一边,才躺在另一侧,渐入梦乡。

    梦里,他们拥有了飞快的移动工具,不仅三两天就能赶到边疆,还能把丰京的猪肉给运过来。

    一趟一趟又一趟,直到移动工具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彻底报废掉。

    郑如谦来不及悲伤,猛地坐起,才发现身旁的被褥早就空了,外面传来刀具碰撞的声音,伴随着少年有力的呼哈,形成寒冷冬季里最美妙的声响。

    他推开门,就看见昨日里还有些懒散的士兵们,全都穿着最单薄的衣裳,用最坚毅的眼神,劈着最狠的刀法。

    方恒身体力行,站在最前方,明明还是瘦削的少年身形,每一处肌肉却都充满了爆发与力量。

    他一遍遍地演示着方家刀法,没有任何藏私,传授关键要点。

    六个近卫辅助教学,帮大家矫正动作。

    郑如谦不想打扰他们,猫着腰窜到水缸跟前,舀出一瓢水,并着细盐清理干净口腔。

    昨天抱走腊肉的厨子憨憨地走过来,端出一直温热着的饭,“队长叮嘱咱们给你留的。”

    是昨天的白菜炖腊肉,经过反复的加热,白菜已经软塌到绵烂,丑的不能看。

    可吃进嘴里却觉得味道更佳,甚至不需要怎么咀嚼就能滑到肚子里。

    也许是饿地紧了,也许是想通想透了,郑如谦将一碗白菜腊肉吃地干干净净,堪比二进小院门口那个经常被流浪猫狗舔的碗。

    洗涮干净碗筷,他大步走到收留北疆百姓的帐篷前,撩开帐门,里头是几个正在锻炼体能的男子。

    因为身体弱,或者不适习武,他们被安排跟妇人一起洗菜和面,收拾床铺。

    有人平静接受,也有人强烈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