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两字还未完全出口,沐长歌眼角余光捕捉到天璇那蠢蠢欲动的手,脑海中闪过之前被教训的疼痛,她猛地咬住了舌头,硬生生把将要说出口的名字咽了回去。

    心中的憋闷与不甘汹涌,不满的情绪促使她忍不住高声抗议:“王爷您实在是铁石心肠啊!”

    这一声抱怨,无辜的萧宴仿佛被误伤的过客,觉得眼前这少女的行径已不仅是莫名其妙,简直是无理取闹。

    他的思绪飘向了沐舒窈所提及的水患疫情,心知时间紧迫,必须尽快送沐舒窈回去与太子共商对策。

    毕竟,在他看来,表面柔弱的沐舒窈实际上有着惊人的胆识与魄力,若不加以重视,这个丫头很可能自行其是,挪用大量家族资产储备救援物资。

    这样的风险,是他作为未婚夫决不能容忍的,他不允许任何一丝可能危及未婚妻安全的因素存在。

    越是急着归家,偏偏事端便如影随形。

    萧宴本就不是一个能长久忍耐的人,眉头轻皱之下,腰间那柄软剑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无声无息地跃入掌中,银光闪烁的剑尖直指沐长歌细嫩的颈侧。

    眼前寒光一闪,沐长歌原本喋喋不休的嘴瞬间凝固,瞳孔微张,身体一个踉跄,竟无力支撑,瘫软着向后倒去。

    一旁的沐长乐不及细看妹妹的情况,噗通一声跪倒在萧宴的面前,眼中充满了恳求:“求王爷宽恕!”

    她呆呆地望着萧宴,那双盈满泪水的眼睛里似乎藏着千言万语,无尽的柔情蜜意在其中流淌:“王爷,您真的对我没有任何印象了吗?三年前的那个春日,您从边疆返回京城述职,身边还带着蛮族的俘虏。京城春花烂漫,您骑着白马,踏香而来。我就站在路旁,您明明看到了我,甚至还对我微微点了点头……”

    一旁的沐舒窈闻此,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萧宴目光微斜,望向天璇,声音冷淡:“还愣着做什么?”

    机灵的天璇立时领会,一个箭步冲上前,手起刀落,沐长乐便悄然倒地。

    “哪家的?送回去,告诉他们,再管不住自己人,下次本王亲自上门处理。”

    留下这冰冷的命令,萧宴与沐舒窈一同步入等候已久的马车。

    车内,沐舒窈嘴角微扬,眼中含笑,以一种略带调侃的神情望向萧宴:“原来,王爷您也曾是策马京华,引得美人芳心暗许的风流人物呢。”

    这一点并不让人意外。

    萧宴出生名门,作为王府的嫡长子,他不仅英俊非凡,气质清冷高贵,更有超凡的智慧与才能,仅凭个人努力就获得了显赫的爵位。

    这样的人物,哪怕不提他与太子的深厚交情,以及皇上对他的器重,也足以令无数深居简出的女子为之倾倒。

    如果不是这次重伤返乡,双腿行动不便,这翊郡王妃的位置,哪里轮得到她沐舒窈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