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告别了瑞安,悄声进了房间。

    房内光线昏暗,

    南风一眼就看见坐在椅子上的主子,他身子前倾,两只手肘支在桌上,低着头,双手捂着脸,一动不动。

    南风心中一惊,不敢惊扰主子,只能轻声道,“主子,您……这是睡着了?”

    片刻后,男子高大的身躯动了动,之后坐正了身体,“没有,你回来了?”

    自从望江楼改成书铺后,南风就一直在那帮忙。

    后来望江楼步入正轨,孙掌柜可以操办,南风就被他调到版印坊去了。

    “是,小人回来了,主子您这是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见南风担忧,裴今宴便道,“在想事情。”

    南风又问,“主子在想什么,属下能打听下吗?”

    裴今宴沉思片刻,叹了口气,“顾元帅希望我到铁卫关去历练,他会亲自传授我行军打仗的经验。镇戍关的吴将军也希望我过去帮忙一阵子。”

    南风疑问,“皇上能放人吗?”

    “如果他们上奏皇上,皇上多半会准许,毕竟我是去历练帮忙,而不是常驻。”

    “那……主子您想去吗?”南风语气迟疑,因为能感受到主子意愿好像没那么强烈。

    裴今宴迟疑了好一会,才淡淡道,“我还没想好。”

    南风追随主子这么久,如何不了解主子?他知道,主子和堂少爷一样,急切地希望能建功立业,而非在京城日复一日的当差混日子。

    南风暗暗叹了口气,“属下刚刚听说,主子还未用晚膳?要不然属下去取?”

    裴今宴想说他没什么胃口,但发现,他不吃上这口饭,院子里的人就会担心,只能无奈道,“去吧。”

    面对众人的关心,他却没太多感动,

    有的,只有束缚和负担。

    许多次,他真想一走了之,不用再迁就任何人,不用担心母亲是否病重、国公府何人支撑、裴家祖训是否遵守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