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章牵着战马上船,笑着对朱铭说:“这匹马买得值,稍微照料便能恢复,得找个地方抹去其官印。”

    朱铭说:“边军在饿肚子,三郎有何想法?”

    李含章感慨:“我一个举人,还能有啥想法?只能同情这些弓箭手,不报官抓他们。”

    陈渊走向官船,又转身回望那些逃兵,表情阴沉很不好看。他自不可能苛责逃兵,只是痛恨贪官污吏,把大宋的军队搞得糜烂至斯。

    忽有几骑本府厢军,在军官的带领下冲来。

    由于宋代的军事政策,没有中央调令,地方自主出兵只能在十人以内。

    那些逃兵却有十多个,而且拥有武器和战马,他们面对官府抓捕,纷纷拔刀拉弓予以迎击。

    逃兵们几箭射出去,厢军骑兵纷纷停下,目送那些边疆逃兵离开。

    谁特么愿意拼命啊?

    只需将这些逃兵驱逐,别光天化日之下做买卖便可,回头随便交差就应付过去了。

    朱铭站在船头,看着岸边的“官贼追击战”,不禁说道:“今日所见,叹为观止!”

    白胜说:“陈都头(陈子翼)却往秦凤路投军了,也不晓得他过得咋样。”

    朱铭说道:“他不一样,他自带战马和兵器,又有武艺在身,混得肯定比普通弓箭手更好。至少……应该能吃饱饭吧。”

    古三笑道:“只能吃饱饭,那也太惨了,他家本来就有钱。”

    “看他能熬几年,说不定还能建功立业呢。”朱铭忍俊不禁道。

    石彪说:“别个都不能信,俺只跟着都头。”

    前方便是郿县县城,残破不堪,人口稀少。县城所能征收的商税,只有辖下斜口镇的一半(斜口镇隶属于郿县)。

    官船都懒得在此停靠,一直驶往更东边的盩厔(周至)。

    这里才是大城,商旅如织。

    从汉中前往关中的商队,有几条路线可走,大都要在盩厔汇聚。

    盗贼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