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父皇即将驾崩,眼泪唰地一下就掉了下来,到底是父亲啊,哪怕早已在心里做着准备,可是当这一刻来临时,她依旧泪流不止。

    “熙宁。”沈知节见状,立刻将妻子搂入怀里,无声地安慰着。

    哎,他十分理解妻子的难过,不管皇帝待别人如何,至少皇帝一生都从未亏待过这个女儿半分。

    哪怕人人都说皇帝不好,但熙宁应该念皇帝的好。

    熙宁公主靠在丈夫的肩上哭了一阵,随后支起腰身,擦去眼泪:“驸马,你我夫妻一道进宫,去见见他。”

    “好。”沈知节连忙点了点头。

    “驸马。”熙宁公主握住沈知节的手,郑重地请求:“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答应我。”

    “你说。”沈知节竖起耳朵听。

    熙宁公主轻叹了一声,表情有些茫然无措,似乎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如此请求。

    沈知节鼓励道:“公主但说无妨。”

    熙宁公主终是点头:“若是我没猜错,母妃一定会自揭真相,叫父皇知晓她一直以来的恨意,对此我没有异议,毕竟父皇实在是辜负母妃良多,母妃如何报复都不为过。”

    她看向沈知节:“但你,与父皇之间并无私仇,他待你也是真心实意,所以我希望,你能一直装下去,不要告诉他行吗?”

    沈知节点点头:“好,我与陛下之间,的确是我先算计于他,公主的请求,我答应你。”

    熙宁公主感动不已,不禁执起驸马的手亲了亲,何其有幸,觅得一通情达理,体贴温柔的良人。

    如果父皇不做那黑心肠的负心人,如今他们一大家子该多好啊?

    可惜没有如果,从皇帝以四十之龄纳十六岁的薛贵妃入宫,很多事情就已经注定好了。

    熙宁公主收了收情绪,将女儿交给婆婆和奶娘们照顾,随后换了一身外出的衣裳,便与沈知节一同进宫。

    这时,皇帝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通过太医施针后,不适之感渐渐消退,气色也逐渐回到皇帝脸上。

    看来之前吐血晕眩等症状,只是气急攻心。

    往后注意些情绪起伏也就是了,皇帝这般想着,便面沉如水地想起了那个让自己失控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