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是被萧明彻说懵的。

    真是过于莫名其妙了。

    好端端的利益联姻,他突然谈什么真感情?!

    还让她教?她压根儿不懂也不信这玩意儿,怎么教啊?

    “殿下。”

    李凤鸣强行将思绪从一团乱麻中抽回,茫然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到来的淳于黛。

    淳于黛对上她的目光,确定她已回神,这才神色凝重地禀道:“大长公主派人传讯,请您明日往她府中喝茶。”

    大长公主不喜李凤鸣,这在年初皇室家宴寻响春铃时就已昭然若揭。

    两人平素毫无交集,萧明彻才离京两天她就立刻来请李凤鸣前去做客,实在不像安着好心的样子。

    淳于黛道:“殿下若不想去,我这就前往大长公主府致歉请罪。”

    “不必。我有预感,这罪你担不起,”李凤鸣笑着摇摇头,“应该不是她要见我。”

    她猜,大长公主这茶,多半是替齐帝请的。

    *****

    四月廿日上午,大长公主府西花厅。

    大长公主跻身跪坐在矮脚长几前,身后那镶嵌着珐琅绘饰的巨大漆木屏风华丽到咄咄逼人。

    李凤鸣与她隔几相望,一袭金红裳烈烈似焰,金线彩绣的出云双头凤自这团火红中庄严涅槃。

    大长公主抬手虚拂过整张长几,笑容端雅:“近些年,雍京风行分茶戏,我闲来无事便自行玩乐。素具粗简,见笑了。”

    长几上一应茶具精致齐备,“粗简”二字自谦得过分明显。

    “是挺粗简的。”说话间,李凤鸣已反客为主。

    碾茶为末,注汤,以筅击拂。

    茶水相遭,茶乳浮于兔毫盏的盏面,白如疏星朗月,绿如劲疾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