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鸣缓缓闭目,藏起眼中涌动的热流,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萧明彻,你个被情爱冲脑的狗东西,这是有多疯啊?!多傻啊?!

    大长公主语重心长:“你看,老五对你情深义重,你是不是也该为他想想?陛下不愿留你在他身旁,其实是在苦心为他计长远。”

    李凤鸣强行压下心中那股即将失控的炙烫悸动,双眼重归澄定。

    “我懂。莫说贵国陛下不豫,即便只考虑百姓民意,我也不该继续留在他身边。”

    淮王妃是异国人,没问题;可若太子妃是异国人,所有齐国人都会很膈应。

    关于这点,无论哪国百姓都一样。

    太子妃可是预备中的下任国母。自己国家的女子又没死绝,谁会喜欢有个异国出身的国母?

    所谓众怒难犯,萧明彻若想安稳登顶,身边就不能留个异国正室。

    可李凤鸣又是持国书前来和亲的公主,绝无可能从正室退居偏房。

    所以,齐帝想将李凤鸣从萧明彻身边除掉,虽残忍,却真是为他好。

    大长公主唏嘘不已:“道理你都懂,看来是个聪明人。说实话,眼下老五只差临门一脚,你就是最后那块绊脚石。”

    “这叫什么话?就算我是萧明彻的绊脚石,也不是最后一块。”

    李凤鸣笑音疏懒,话也说得很不客气。

    “东宫里那位只是在养病,可还没死呢。”

    “你……放肆!”大长公主闻言面色转白,惊怒拍桌。

    “这就算放肆?那你是见识少了。若倒转回四五年前,我还能更放肆。”

    李凤鸣单手托腮,眉眼弯弯,笑容灿烂又张狂。

    “只要手中筹码够分量,没有我不敢提的条件。”

    和亲来齐这两年,除了当初在滴翠山行宫找钱昭仪闹事之外,她没怎么惹是生非,更不曾强出头,最多就是在萧明彻背后出几句主意。

    整体上表现得很像个温良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