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枭让领路人在外等候,推开石门直闯入内。

    死牢中是副人间炼狱景象,遍地残肢断骸还有个攀满毒虫蝮蛇的血池。血池里一位老人被铁链困锁当中,池边一名黑衣男子押着白衣女子命她跪下谢罪。

    邢鸺见此眉头紧蹙,还在调整恶心反胃的不适感觉就看一道身影擦身而过飞奔向前,刀刃直指黑衣男子。

    男子即刻松手向後跃去躲开锋利刀锋,看清来人样貌後竟放声大笑,旁若无人和江寒洢大打出手。

    仇枭对江寒洢的本事了解的很并不打算干预,记起邢鸺对虫蛇感到棘手就轻拍邢鸺後背示意邢鸺原地待着就好。邢鸺摇摇头强忍下不适,拽着仇枭袖口陪他上前将那风韵犹存的白衣女子扶起。

    女子柔声道谢,空洞失焦的目光飘过二人停留在仇枭身上,邢鸺这才惊觉女子是个盲人,更没料到她会是仇枭口中的赤莲教右使。

    原来前些日子这右使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把老教主制伏丢进死牢,谁知今日她忙完制蛊就遇上左使率人偷袭。她武艺本就不及左使,全赖其他护法和教众掩护才血战到刚才,终还是为免更多死伤甘愿主动投降。

    “没想到那日会接到你的来信,当初圣子曾提起有了个又乖又聪慧的乾儿子,还说有机会让我看看,可惜他除了留下讯息始终没回来过。我收到你的信後不久因故彻底瞎了眼…怕是注定无缘瞧见他自豪的乾儿子是何样子。”右使忆起圣子面色变得柔和许多,无奈摇摇头。

    沉默多时的老教主蓦地扯开诡异讪笑,污浊眼眸紧盯仇枭,使劲扭动身躯试图挣脱束缚,语带疯狂嘶喊道:“他竟把那东西给了你!!!那是我的!给我还来!那吃里爬外的小怪物!!!”

    邢鸺被老教主倏然散发出的气势所震慑,侧头却见仇枭面色阴冷回视老教主,就连右使也面露厌恶:“圣子可比你这老变态更像个人,你以为我何故还让你苟活?若非圣子曾天真地说也算是欠你一命,我根本恨不得让你下地狱。”

    老教主像是听到笑话,眼神淫秽打量右使:“哈哈哈哈,铃儿你怕是眼瞎人也健忘了!你小时候不总哭说怕痛要本座轻点抱你、疼你吗?还有那怪物唔!!!啊啊啊啊!!!”

    仇枭咬破指尖往池里滴入几颗血珠,血池中毒物当即起了暴动齐齐往老教主身上咬去,老教主发出一阵凄惨悲鸣,不消片会儿仅存呜啊声响,两颗眼珠也被啃食腐化。

    邢鸺虽看不下老教主的惨状可也激不起他丝毫同情,刚刚那话中透露的信息若与所想不差那真的恶心得令人发指,就是被这右使或其他遭难者报复也是活该。

    仇枭收回手扬起嘴角笑道:“安心,你死不了,可这嘴和眼还是废了来得更好。”

    仨人忽略疼得昏死过去的老教主转而关注江寒洢与左使,江寒洢早在仇枭等人与老教主言谈时将左使打败,未免左使再次脱逃断其脚筋,在对方毫无悔意的恶劣嘲讽下一刀刺穿其心脏。

    左使临死前张嘴喷出一口黑血,空气中霎时溢出奇怪淡香,仇枭警觉不妥让众人捂住口鼻,脚步一踩飞身往左使身上洒下粉末拉着江寒洢快速後退,直到粉末侵蚀完怪香溶解去左使肉身才稍稍安心。

    报了仇的江寒洢像是卸下承载多年的担子忍不住落下滴泪,一思及回忆中那总说最喜欢看他笑的妻子心里又暖得绽开笑容。

    没了左使其拥护者自然也作鸟兽散,右使将赤莲教余党聚集在正殿举荐仇枭为新任教主,仇枭想也不想果断拒绝。

    奈何教众对仇枭的婉拒之词置若罔闻,着魔似向他行礼称他为天选之子,邢鸺虽想尊重每个人的信仰自由,可一看仇枭既想发火又无奈的表情...终还是憋不住笑出声音。

    最後仇枭懒得再说废话,直接下令让右使暂代教主职位才勉强堵住众人之口得以脱身。

    仇枭向右使交代好日後盘算让右使有事可联络聚贤山庄就想告辞离去,负责清查左使住处的护法却面色焦虑,急冲冲跑来请他们随行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