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注意休息,林淮雪怎么样了?”

    凌安稍作沉默,说:“医生的意思,不是太好,他的病很难治愈。”

    “难过吗。”

    “是的,”他说,“很多人都在我身边慢慢死去。”

    他用母语说了这句话,含着沙哑、失落。

    严汝霏皱眉,开始担心对方抑郁的毛病:“你别多想,凌安。你在那里也帮不上什么,陈兰心也是个病人,早点回家……我在A国等你。”

    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严汝霏只听见了沉重的呼吸声。

    “真好,有人在等我回家,你为什么不早点这么对我?”凌安慢慢说道,“十年前,可惜了。”

    “凌安……”

    “我没事,死不了,过几天我就回去。睡吧,我会像雪崩一样回来。”

    凌安轻笑了一声。

    他听得出来凌安心情糟糕,也没有强作安慰,与他道晚安。

    窗外仍然是那一轮明月。凌安坐在窗边吞云吐雾,今晚已经点燃了很多只薄荷烟了。疗养院在荒凉的郊外,林氏投资的产业之一,从窗户望出去,一望无际都是刺眼的皑皑白雪、树林,四野阒然,静谧得令人心生畏惧。

    他接了这个电话,胸腔里却空落落的。

    新欢,旧爱。

    对不起林淮雪。

    他的罪行足以下到地狱最底层,永世无法超生。

    窗玻璃映出了陈兰心的身影,一张枯槁蜡黄的面容,她也不再意气风发,因为病痛和变故变得衰老。

    “你打算怎么做?”她问。

    凌安垂眸道:“我也想知道啊,你非要我和严汝霏结婚……怎么办,我该辜负谁,你教我?”

    “当初你答应了,与严汝霏结婚,因为你和他有感情。我也想见他,毕竟那么相似,我最大遗憾就是没能见到你和淮雪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