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明白么,她也不明白。但她知道奶奶会在风湿犯了的时候,睡到半夜边丝丝抽着气抹着刺鼻子的药油。

    奶奶总会有法子的。

    程曦搂上了他的肩膀,“你别怕。我带你去找我奶奶。”

    不知道是不是过了劲儿,程曦手心里些许的温暖让他肩头那丁点儿脆弱的皮肉安分下来。

    林深用手背擦了嘴唇上自己咬出的血,跟着她走了两步,“关门。”

    关了门,挂着钥匙。

    舅妈早在众口铄金的阵仗中撤退了。

    林深像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小朋友放学一样被程曦接回了家。

    路上。

    林深露了一点点笑,“牙齿早就要掉了。”

    “嗯?”

    程曦没听明白,林深也没解释。

    后来挺多年后。

    程曦想明白了,很多人做人做事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是见不得光的。

    他那舅妈显然没少在看不见的地方搞小动作,他当时能做到的就是拉到阳光下曝晒。

    这些事,林深明白得似乎有些早。

    林深的再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程曦不知道。

    她和他第一次打照面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从那双眼睛里瞧出的期待中也有那么一丁点的退缩。

    此时的林深,比她矮大半个头,衣服因为没人好好打理看上去有些糟污,头低下来的时候颈子支楞着脑袋的两根筋绷得很紧,也许是瘦得过分了脸色也不好看。

    程曦并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所以回家的时候他们离了有半步远,林深在她身后一步一拖的跟着。

    这时候的小男孩,在日后回忆里是有种天然的难以去舍弃的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