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得从几个月前说起。

    清早时分,陆知照旧带着水囊和土馕进了山,准备去查看他前些日子设下的陷阱里可否捕到了猎物。

    哪承想,走着走着,他在一处乱草里,竟发现了一大片污浊的干涸血迹。

    陆知自小跟随着猎户出身的死鬼亲爹在山林里打转,他只需动一动鼻子,就闻出来了,这血非是动物之血,而是人血。

    沿着斑驳血迹一路搜寻,最终,陆知在他设置的一个陷阱旁,发现了倒在地上的一个血人。

    而那人的脚踝上,还赫然夹着一只生满铁锈的捕兽夹。

    此人一动不动地趴在草皮上,身上穿的衣服,都被血液污染得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不知可还活着。

    对于救死扶伤,陆知自是没有半点兴趣。

    他踩了自己的陷阱,他没怪此人坏了他的生计都是好事了。

    他就是突然眼尖地瞅见,那人的衣袖边缘隐约可见精细秀美的纹路,看起来用料不错,说不定是富家子弟出身,身上保不准还有什么值钱的物件。

    反正也是将死之人了,不如造福造福他这个还需要张嘴吃饭的大活人。

    当即,陆知兴致勃勃地走上前去,抬手就把这人翻了个面。

    乌黑蓬乱的发丝被陆知三下两下拨开,那张沾染着血迹的惨白面容,霎时呈现出来。

    这面皮委实妙极,长眉紧蹙,直鼻薄唇,凛冽如千尺冰凌,高洁如檐下霜花,纵使略有污损,也掩盖不住的清丽与秀致,美得惊心动魄,教陆知一看便倏地怦然心动。

    伸手一探,鼻翼底下还有微弱的气息,陆知顿时大喜过望。

    他急忙胡乱地扒了身上的外套裹在美人身上,又是兴奋又是紧张地背着他飞快下山,将他偷偷摸摸带回了家里藏好。

    美人高热昏迷了四五天,陆知咬牙把家里藏的娶媳妇用的积蓄都悉数拿了出来给他买药治病,好不容易才将他从鬼门关扯了回来。

    把人捡回去的第一天夜里,陆知烧了热水过来替他擦洗身子的时候就发现了,原来是个貌美如花的男子。

    原先陆知看到好端端的美人变成了又臭又硬的男人,尚有几分恼怒不甘,但转念一想,他今年已双十有四,若再不筹划着娶妻生子的人生大事,属实是有些面上无光了。

    更何况,男子也有男子的好处,不像女子来了月信便什么事都做不了。

    大不了好好磋磨敲打一番,再强硬把那女子的衣裳往他身上一套,逼都要逼他装出寻常农妇的规矩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