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正中是一捧玫瑰花,不是大红色,而是多种颜色渐变混杂在一起,边缘似乎被人为染了色,挺好看的。

    【路傻逼】:老婆亲手做的【呲牙】【呲牙】【呲牙】

    我笑着给他回了几个大拇指,随即按灭了屏幕往校门口走。这个点操场很热闹,跑道上有人在跑步锻炼,操场中间分散坐着一小堆一小堆的人,除却朋友、情侣就是举行社团活动或是团建的。

    因为我平时不住校,又不爱主动社交,所以除了路明以外的人基本上只能算是点头之交,更不会加入什么社团组织。

    前阵子我被他生拉硬拽地报了一个排球社团,有事没事组织打打球,谁有空谁来,不会强制要求。我从前没打过排球,就当是锻炼了,不过还挺好玩的。

    我记得有天半夜江赝我俩唠嗑,他问我:“咱俩在外面住,会不会影响你交朋友什么的?”

    我本来以为他在开玩笑,却发现他表情挺认真的,大有我一点头就退了房子放我回宿舍住的感觉。

    我当时怎么说来着,我问他:“好端端地你怎么会担心这个?”

    他很安静地看着我,笑了笑:“怕你没我在,没林业,没孟可然,会孤单呗。”

    他这话说得我心底泛软,我借着月光抓着一缕他的头发在手里玩,又摸摸他的脸,想说这事习惯不就好了,又觉得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就告诉他我有朋友的,口说无凭,我就找出路明的朋友圈给他看。

    因为我和江赝都不是爱分享日常的人,再加上我好友不多,就导致我的朋友圈近乎二分之一都被路明占据,但凡屁大点小事他都要昭告天下。

    那些图片与文字透出我所不具备的生命力,起初觉得刺眼聒噪,一度想要屏蔽,时间长了又觉得这种分享欲四处散播,有那么一部分也照在了被分享者的身上。

    有点像……养了个哈士奇,虽然偶尔犯傻,但活得快快乐乐的。

    江赝点点头,对我之前骂过的傻逼变成朋友这事接受良好,甚至觉得这人还挺有意思。

    我又给他看了排球社录的视频,他把视频发给了自己,存到了相册里。

    路过操场时我听到有人在弹吉他,唱着周杰伦的稻香,便跟着轻轻哼了哼,在一片热闹中匆匆隐去,转而投向另一处喧嚣。

    城市的夜晚总是很亮,车水马龙的声响足以轻易淹没一个人的声息,但偶尔一群人笑着闹着经过,那鲜活的生命又可以压过所有的机械轰鸣,留下瞬息的混响。

    我偶尔会想起老家,想起夏天伴着闷热的蝉鸣,无边无际的旷野天幕,和如倾倒般的繁星。或许身处其中时往往不觉有奇,等离开之后记忆擅自进行修饰,拼凑出一种迟来的牵系,竟连同痛苦也都跟着削弱了。

    我不觉得这是贱命的自我修复,我想这或许是生命的某种代偿,以错位的幸福弥补了我的过去。

    走进地铁站,跟着人群挤进水泄不通的四号线,路过不同人的不同人生,又回归于寂静。我看了眼时间还早,于是步子慢了下来。

    校门口偶有学生进出,也有保安看守,严禁校外人员入内,除非有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