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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

    夜色浓稠,寒风呼啸,菱花窗外,纯白的雪粒下得浩浩荡荡。

    陆沉穿了件玄墨色大氅,一言不发的负手立在书房内的西面的墙壁前。

    墙上空空如也,男人却看得极为专注,连赢邑进来都不知道。

    “世子,鹊儿已经被送进禁室了,侯府的钥匙和令牌也收了回来,明日属下便让人送去给新夫人。”

    陆沉并未转过身,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赢邑自顾自走进来,看着大开的窗户,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世子从来是个爱惜生命的人,在外那几年为了求生,他忍辱负重,周旋于各方势力,为了调理身体痼疾,甚至还自己学了医术。

    可自从赵明枝死在行宫之后,世子便有些恹恹的,连带几日几夜没能睡个好觉。

    有一次半夜还去了赵明枝的陵前种桃树。

    桃树?

    桃,意味着,逃,逃不出?

    意思是,赵明枝死了也休想逃出世子的手掌心?

    世子果然够狠哪。

    杀了赵家小姐不说,死了也不肯放过人家。

    怕是种树还算小事,若哪一日世子发了疯,盗了赵家小姐的陵,将人从地底下挖起来,那才叫真的可怕。

    赢邑抖了抖脖子,收回神思,皱了皱眉,随手将洞开的窗户关上。

    寒风被关在窗外,书房内便暖和了许多。

    他走到炭盆旁,将里面快要烧完的金丝碳吹起来,又半蹲在旁边,往里头扔了几块新炭,发起了牢骚,“世子,大晚上的,您又入了水,怎么还开着窗吹冷风?”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