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洒扫,不在话下。

    鬼拍门杀鸡儆猴,阎王李报仇雪恨,双方连旗对马,各取所需,得偿所愿。

    鸿门设宴擒老莽,动静不小,求的就是场面,不杀不足以泄愤,不狠不足以立威,割下几颗仇人头,接下来就要筹备典鞭大会,昭告江湖了。

    待到转日清晨,一片狼藉收拾殆尽,老爷岭的朝阳依然照常升起。

    日光下彻,山风徐来,飞鸟绕林,碧空如洗,万事万物都明亮得刺眼,终于又是崭新的一天。

    地面上除了点点斑驳的血迹,再无其他可以佐证昨晚的肮脏龌龊,但那血迹早已凝固,一晃儿,便也尘归尘,土归土了。

    吃过早饭,刘快腿立马带人返回宁安县城,将“讨奉军”两个魁首的下落上报官府,通知珲春地方严令搜查。

    江连横和李正外出散步,共同商议着典鞭大会的时间地点。

    余下众弟兄,或是在树林里拷打老莽,或是在远山脚下埋尸灭迹,只剩几个头目无所事事,便都聚在沈家店的土房里,杀棋解闷,唠嗑消闲。

    赵国砚平白多了个小弟,自打昨晚出手相救,二麻对他就像跟屁虫似的,走到哪跟到哪,简直形影不离。

    这会儿,便又在屋子里絮叨起来了。

    “哥,你那手让我看看!”二麻不厌其烦地说,“昨晚那口朴刀不干净,你光这么缠着可不行,老弟有偏方,你试试!”

    赵国砚抬手就撵:“去去去,上一边儿待着去,别老在我面前晃悠,烦不烦呐?”

    二麻赖着不走,说来说去,还是那番陈词滥调:“哥,实打实的救命之恩,你得让老弟好好报答报答呀,要不然的话,我晚上睡不着觉!”

    “用不着,失眠你就挺着,别跟我絮叨!”

    赵国砚一指房门,接着说:“不是都让你走了么,门在那,该干啥干啥去吧!”

    不想,话音刚落,房门突然开了。

    几个匪帮头目纷纷侧身张望,却见小青拎着一块蓝布包,只身站在门口。

    “嗬,这不是咱沈家店的刀马旦么!”孙向阳立马来了精神,盘腿坐在炕上打趣道,“咋的,瞅咱老哥几个在这没意思,跑过来陪咱解闷儿啦?”

    小青翻了个白眼,面无惧色,抬手一指赵国砚,却道:“我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