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望讲这些时,不紧不慢的劈着柴。

    “都会感到难以置信吧。”

    捡拾一摞柴的赵彦,手撑着腿缓缓起身,尽管语气很平静,可眉宇间却透露出几分复杂之色。

    “陛下以身入局,通过一桩桩具体的事,将人性的恶逐步释放出来,让在局的人应接不暇,单是这份魄力,在历朝历代的皇帝中都少见。”

    是啊。

    劈着柴的夏望,听到赵彦所讲,手停了下来,心底生出了感慨,天子所选择的路,无疑是最难走的。

    毕竟在大家都默许的游戏规则下,天子身处于大兴殿,去逐步推动时势的变动,这中间敢有一环出现问题,敢有一人没有经受住考验,都会叫先前所营大势遭到破坏,如此优势就可能逐步衰减。

    但天子偏偏就迎难而上了。

    夏望也好,赵彦也罢。

    其实他们都看出来了。

    天子摆驾归宫,早已明确要掌权亲政,但天子却不愿天下再经动荡,的确,靠现有掌握的军队,也足以掀桌子了。

    可一旦这样做,就埋下隐患了。

    关键是在过去三载动荡下,中枢也好,地方也罢,滋生的种种积弊与毒瘤,极有可能就无法悉数拔除掉了。

    所以天子才聚焦于中枢。

    “你说,臧浩他们能扛住这等重担吗?”

    走到木柴堆前的赵彦,皱眉对夏望道:“今下的局是乱了,但这局却要乱而不破,如此武库、粮仓亏空要案必须始终发威,刘谌固然很聪明,但仅靠他一人,恐难以支撑这一重担!”

    啪!

    夏望挥动斧头,圆木应声而裂。

    “咱家对他们有信心。”

    夏望平静道:“羽林所属第八校尉部,是备受陛下重视的,这几年不说你我传授给他们多少,单单是所聚那些异人奇士,将各自看家本领倾囊相授,锦衣,就注定是陛下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

    “你说的这些,咱家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