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萧萧的心又开始左右摇摆不定。

    当一个人,愿意拿出如此漫长的时光,只花在自己身上,任再铁石心肠,也会柔软起来。

    裴萧萧本就不是个心硬的,恰恰相反,她软得很。

    软到拿针戳下去,都不会有丝毫反应的那种。

    韩长祚那刻在骨子里的,属于北戎血脉的天赋,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

    他敏锐地留意到了裴萧萧的意动。

    机会!

    可能仅有一次的,唯一的机会!

    它来了!

    就像长公主为了儿子的心愿,拿出自己毕生的自尊,不顾一切地盯梢裴文运。

    韩长祚此刻也是拿出了自己毕生的勇气,给出了奋力一击。

    “我愿以北戎为聘。”

    裴家兄妹一愣,茫然地对视一眼。

    以北戎为聘?

    什么意思?

    话已经说出了口,接下来反倒没有那么难。

    “北戎始终都是大晋的心腹之患,亡大晋之心不死。”

    “他们一日南望,觊觎大晋,大晋便一日永无安宁,不独北境百姓受苦,靠近北境的京城也会重现壬午之变。”

    韩长祚顿了顿,不知是斟酌用词,还是在心里为自己鼓劲。

    “唯有将北戎彻底纳入大晋的版图,施之以教化,让北戎的子民明白,不是只有劫掠,才能活下去,他们也可以如南方的大晋百姓那样安居。”

    “融入他们之中,持之以恒地同化他们,长此以往,大晋可以大大缩减在北境的军费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