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刘氏系着条抹额,正揉着头看账本,为了避祸,他们出京匆忙,有好些产业都没来得及归拢,来了这宝坪县又是置产又是娶媳妇的花了好一笔钱,现在手里这点钱还得省着点花才行。

    刘氏皱着眉算了一上午了,也没算清楚这钱怎么才能省出来。

    突然眼前的光被遮了个严实,刘氏有些头疼地抬了头,就看到二儿子眼冒精光的站在了自己面前,吓得她下意识把帐本藏在了身后。

    严益鹏被他娘流畅的动作膈应了一下,也顾不上了,“娘,出事了。”

    刘氏故作镇静地端起茶杯,“慌慌张张得不像样,怎么了。”

    “有人在少河村看到钱芊芊了,说她偷人!”

    哐当,刘氏手里的茶杯应声落地。

    那可是京城泰和窑的啊,刘氏心里一抽,紧接着才意识到儿子说了什么,偷人?

    “你说什么!”

    刘氏还没反应过来,严益鹏的大嗓门就把严固卿和严宝荷一齐吸引了过来。

    严固卿一脸悲愤,“这个贱妇!娘,我要休妻!”

    “休了就行啦,她得沉湖!”严宝荷也跟了进来。

    刘氏捂着头向后一倒,被身后的帐本硌了一下。

    她一个激灵,眼睛里又恢复了神采,“去,去找你爹,咱们去少河村。”

    严益鹏得了吩咐,一把拽下严固卿手里的书,“哥你去找爹,我去找几个人,不砸了钱家,我不姓严!”

    严家彻底热闹了起来,落阳山上依旧岁月静好。

    钱芊芊中午去送饭,就留在了山上,今天是钱千业守着,他待不住,见妹妹来帮忙了,索性进了山,说是要捕上两只草鱼帮钱芊芊补身体。

    钱芊芊心里有数,也就由着他去了。

    下午的阳光正好,钱芊芊烧了壶热水,帮着端木亭擦了擦脸手,然后就托着下巴,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这人。

    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些红润,黝黑的头发被钱千智挽了个高马尾随意地散在头顶,因为已经昏迷了几天,所以嘴边长了一圈毛茸茸的胡须,就算这样,却不显半分落魄,通身仍透着一股英气。

    钱芊芊帮着端木亭掖好了被角,不禁自言自语:“希望你以后做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