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而略潮湿的帐篷中,在听见含泪转述秦璎的观点后,阿曼和部族中的萨满同时沉默。

    韩烈细看他们的神情,心中了然。

    作为事件当事人,他们并不是没有想到过这一点。

    只是人总是下意识地推脱责任,并适当美化自己的行为。

    就是这种心态,让他们将自己的罪责推脱。

    秦璎只能从两山的缝隙看见一角帐篷的顶子。

    但从帐中异样的沉默,她知道自己猜中了。

    秦璎没觉得有多大成就感。

    她低声问韩烈:“你觉得他们的错是打破了规矩吗?”

    韩烈一僵。

    答案虽难以启齿,可他知道不是。

    村子一个个毁灭,人一个接一个死掉,滚滚黄沙掩埋无数生命。

    终其原因,是来自朝廷的尖刀在后逼迫。

    是苛政不给人活路。

    韩烈沉默着,就在秦璎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道:“不是。”

    沉默的帐中,韩烈突兀的声音,引得阿曼和萨满同时看来。

    韩烈突然抬头,看向两人。

    眼前的两人周身皮肤焦裂可见红黑的肉,显然在与天上巨鸟周旋时受了大罪。

    他们只是在为自己的部族,祈求活路,造成的恶果并非他们能预料。

    韩烈指示他们,却在回答秦璎的话:“为了活下去破坏规则,并非过错。”

    “真正错的,是一年九十株的不死草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