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流民。

    天色已然入冬,下了两场小雪了,这些人竟然还穿着单薄的夏日的衣物。

    徐尘一阵默然,眼底晦涩。

    他知道流民会很惨,可亲眼所见之下,依旧触目惊心。

    密密麻麻,至少四五千人,模样比乞丐还要凄惨。

    “老爷,这位老爷,您看看我家闺女,才八岁,可懂事听话了,您给一个馒头就带走。”

    “老爷,我家儿子十岁了,求求您行行好,带走吧,我们什么都不要。”

    “答答,我十八岁了,会暖床……”

    一些人堵住了徐尘的驴车,满脸祈求。

    徐尘暗自沉了口气。

    这一刻,他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人命比草贱。

    为了能活下去,且让孩子吃上一口饱饭,孩子说送人就在送人。

    “让开!”

    他呵斥,赶着驴车继续向前。

    终于来到城门口,再看那三丈高的城墙,竟有些巍峨。

    因为都是熟人,他连黄家的令牌都没用,便轻松进了城,向前走了大约一里路,来到了县衙。

    不意外的,曾煜并不在县衙前堂办公。

    在一名衙役的带领下,徐尘来到后堂,看着坐在凉亭中吃着火锅、喝着小酒的曾煜,凑了过去。

    “曾大人,我来取地契。”

    “嗯,先坐。”

    曾煜示意了下,并且为徐尘倒了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