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她那大宫女的死去了她身上的某种桎梏,她开始叛逆反抗,丢弃从前的谨小慎微,循规蹈矩,完全与往日判若两人。

    “你说什么?”

    “我说那又如何!”她倏而一笑,神情似压抑之后的放纵,“我当然知道,后宫上下的女子,只要圣上一日不放她们出宫,她们名义上就一日是圣上的女人。可是,上千名的女人啊,难道就非得让人人都必须爱圣上?那些女人,无论圣上喜不喜欢,难道非得都要占着?”

    “放肆!”

    朱靖怒然起身。这大概是他少有的一回,直接被人逼至怒形于色。她这番话何止是大胆,简直是大逆不道,就算处死都不为过。

    “贵妃,朕看你是失心疯了,胡言乱语,不成体统!”

    文茵没再呛声了,重新低了眸自顾自绣花。

    朱靖慢慢收敛了怒容。他重新坐回了榻上,看向她不容置疑的沉声令道:“贵妃,你解释下刚才的话。”

    他的话带着不容拒绝的帝王权威,可她却又似未曾听见。

    她视他为无物的模样,比对他呛声,更来的让他暗怒。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

    文茵看着膝上的花棚子,执着针重重的扎了进去。

    朱靖不再自打脸面,慢收回了目光,从榻上起身。

    “你不是想知道,后宫女子是不是都得爱重朕,那朕就给你答案。”他说话沉缓,慢字吐音:“宫女千人,在得到朕首肯前,身心都只属于大梁之主一人。无论身,还是心。”

    他垂落眼皮视她:“后妃更亦如此。”

    语罢,他抬步往外走,出了内寝。

    文茵在里间能听得到他放下毡帘那刹脚步声就止了,也能多少感到外间的死寂无音。

    搁了花棚子,她踩睡鞋下地,神色不显的朝着外间方向去。

    刚一揭毡帘,堵在门口的高大背影让她猝不及防,差点撞了上去。

    朱靖眸光朝后侧过,而后往左边挪了一步,文茵顺势踏出房间。

    外间的宫人跪了一片,有长信宫的,也有勤政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