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她看到了朱嫂。朱嫂担心,半蹲在她面前:“顾小姐,他们说坐了一夜。上去睡一会儿吧,少帅没事的。”

    顾轻舟看了眼窗外。

    雕花窗棂上,镶嵌着玻璃,预示着新旧的更替。天已经大亮了,璀璨的骄阳升起,从窗棂投进去,在地上落下斑驳荫影。

    漆黑的夜色早已退得无影无踪,她坐了很久吗?

    其实她不知道,她只记得司行霈挨了两枪,陷入昏迷。

    顾轻舟将毛毯拢在身上,道:“军医出来了吗?”

    朱嫂摇摇头,眼眶就红了。

    顾轻舟不说话。

    朱嫂劝了她几句,她不听,朱嫂就任由她坐在沙发上,自己去厨房忙碌了。朱嫂是个特别简单的女人,哪怕天塌下来,顶着天的人都要吃饭。

    厨房是不能断火的。

    到了早上八点,经过六个小时的抢救,军医终于取出了司行霈体内的两颗子弹。

    “没有大碍,子弹都避开了要害。”胡军医出来,对顾轻舟道。

    “还有生命危险吗?要不要转到军医院去?”顾轻舟问。

    “不用了,就在家里修养吧。”胡军医道,“我每天都会来的。”

    顾轻舟点点头。

    她像泄了气似的。

    等军医们离开,顾轻舟进了房间去看司行霈。

    司行霈胳膊上挂着盐水,人还没有醒过来。

    顾轻舟想伸手触碰他,又考虑到自己的手可能很脏,需得洗洗,否则把脏东西带给他,让他发烧。

    她既不想去洗手,又不想离开,就立在旁边,静静看着他。

    司行霈脸上没有半分血色,惨白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