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姮。”

    容循手上了一本书,明姮听到他叫自己,连忙撒开杏花枝到他身边去。

    明姮接过她递给自己的书,低头念道,“《四室录》”。

    “你看书不能光捡名传,许多书读不懂,并无太多益处。你若喜欢看书,我可以帮你找适合你的,有不懂的也可以随时问我,好不好?”

    容循看着她,真像是在对待小孩子。

    她今年方才及笄,在他眼里的确就是个小姑娘。

    明姮宝贝似的捧着书,仰头冲他笑,“嗯,皇叔真好。”

    他携了笑意,眉眼便多温润,淡了几分疏远清冷。容循眼型生的极好看,狭长不柔,细敛轻弯,其实是有些魅人的眼睛,偏他通身君子气派,硬是将这分风流给压住了。

    郎君独绝朗朗,然妖而不自知。一双桃色的眼睛勾着眼角看过来时,眸华却是温和如水的干净深远,这远比极致媚骨还要勾人。

    勾人想让他露出本性,想让他褪去君子外衣。

    容循目光落到桌上的笔墨,忽而开口问她,“明姮,你书法如何?”

    他一口一个明姮,颇生分了些。明姮瞧着他说,“皇叔还是唤我阿姮自在些。”

    明镜和明澈都这么叫她。

    容循微微一笑,嗓音如玉壶陈酒,“阿姮。”

    明姮耳朵顿时软了,她心满意足地摸了摸耳垂,这才不太好意思地说道,“我虽能看书,但是字......就是勉强能看而已,哪称得上是书法。”

    长姐是时常会督促她练字,但耐不住明澈常动摇她去玩。练字是个长久苦功,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到现在也是个半吊子,除了明镜,明澈那一手字和她也半斤八两。

    “写一个我看看。”

    容循让她写字,明澈啊了一声,犹犹豫豫地拿起笔,她拿笔尖沾了墨,偏头腼腆地看了眼容循,“皇叔,我字丑,您万不可笑话我。”

    “不笑你。”他始终似是而非地含笑望着她执笔的手,明姮想了想写什么,余光里扫到容循岁寒勾纹袍裾,眼波流转,有模有样地写——容寻。

    她写到一半,容循便微挑了挑眉,认真看她一笔一划写着歪歪倒倒的字。

    明姮写完搁下笔,笑眯眯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