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同而来的,除了徐则,还有陆宸。

    六点半的时候,天色暗了下来。

    车外,也淅沥沥开始落起小雨。陆宸坐在副座,瞄到身旁的徐则拿了伞,似乎要下车,连忙询问:“去哪儿?!”

    徐则低声回答:“去给总统夫人送伞。”

    一听这话,陆宸当即情绪激动、愤愤不平地叫嚣道:“送什么伞?!徐则,又不是不知道,车内的雨伞,是帝国订制,上面绣着金丝呢,可贵重呢。那女人有资格使用吗?!不要污了总统府的伞。”

    一边说着,陆宸一边转眸去瞄车外远处。眼底,满满的是鄙夷:跪坐在墓碑前的女人,映着渐浓渐暗的朦胧夜色,那画面,寂寥得不见一丝色彩,叫人心间沉闷压抑。

    可是,陆宸不知道为什么,或许跟时念卿八字不合,她如此落寞可怜,他仍然对她愤懑仇恨。

    一星半点的怜悯,都吝啬得不想施舍。

    徐则却不同,瞄到时念卿跪在那里,孤零零的,单薄的背影,被硕大的墓碑映衬得愈发瘦削渺小。

    他执意要下车去送伞,却被陆宸暴力阻止了。

    徐则垂眸瞄着拽住他手腕的手,他眉头一皱:“陆宸,再不满意时念卿,也不要忘记:她现在是总统夫人。车内的伞,是总统府的。换句话说:她比任何人都有资格使用。”

    徐则,实事求是。

    陆宸却听得火冒三丈,赤红着眼瞳,咬牙道:“她是总统夫人又怎样?!能改变她背叛景爷的事实吗?!不要忘记,当年景爷为了她,差点连命都没有了,可是,她却因为别的男人,堕掉了景爷的孩子。徐则,景爷之所以和这女人结婚的目的,应该比我们更清楚。我真不知道:如此心如蛇蝎的女人,到底给了什么好处,居然处处维护她!!盛雅,对不好吗?!这样做,对得起盛雅吗?!对得起小太子吗?!”

    不说则已,一谈论起过往,陆宸真的恨不得现在就掏出枪,一枪嘣了那女人的狗头,永绝后患。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霍家出事,霍渠译下马,所有人都在看霍家的笑话。霍寒景拼劲力,只想稳住局势,然后给她一个安稳的日子。可,结果呢?!在霍寒景最狼狈,最不堪,最痛苦的时候,是盛雅陪在他身边,细心开导,温柔以待。没有盛雅的付出,就没有如今不可一世的霍寒景。

    然而,时念卿却眼睛不眨地夺走了原本应该属于盛雅的一切。

    陆宸,怎么原谅?!

    他死也不原谅。

    而徐则,不再说话,只是将嘴唇,抿得更紧……

    **

    时念卿被徐则和陆宸送回总统府的时候,是帝国时间七点十五分。

    当时,霍渠译和霍寒景正坐在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