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林答道:“已过巳时。”

    容七点头,这一觉睡得可真够长。

    沉默片刻,他又问:“沈小姐来过吗?”

    双林摇摇头道:“并未来过。”

    容七又问:“那小桃呢?”

    双林撇撇嘴道:“她也未来过。”

    容七眼中闪过一丝黯色,心里冷笑道,果然那人是伤了心,如今连面也不愿意再见。

    这倒是好事。

    双林并未理会容七的神色,只收起了衾被,推起他进屋,说:“方才沈老爷过来传话,让公子用了午饭便过去厅堂,今日起要给公子施针了。”

    ......

    沈青山对他女婿的这双腿,那是着实上心。他一天一夜未曾合眼,就为了研究各种诊治方案,确保女婿这腿不留任何毛病。

    双林将容七推至厅堂,便见沈老爷已备好各种器具早早候着,方桌上,药箱、诊枕、银针等一应俱全,依次摆开。双林光看到这些器具都觉双腿生寒,浑身哆嗦。他偷看了一眼容七,他家公子却是面无惧色,并未将这些器具放在眼里。

    他只看见了沈夫人身旁乖巧立着的沈禅心。

    沈禅心今日身着一件水绿对襟长裙,外罩浅色夹袄,头发只简简单单挽成一个髻,还随意带了朵簪花。整个人淡眉素抹,并无太多颜色,看着却清丽无比。

    容七心里冷笑:半日未见,也不知这女人在忙些什么,去了何处,招呼都不和他打一声。这几日,本是她一直伺候着自己进出,今日竟撂了挑子,说跑就跑。

    如今还把自己打扮得那样美。

    容七心中不悦,话也不愿多说,他从进屋起便用审视的眼光盯着沈禅心,似乎想表达自己的不满。可直至走到沈青山跟前,那女人都未曾抬头看他一眼。

    容七又觉一阵胸闷,今日也不知怎了,心口总是这般不适,容七不悦地扭过脸去。

    沈青山在内间布置好了矮榻,诊治便在这矮榻上进行。

    成亲这几日来,沈禅心从未和容七同榻而眠过,也不知如何服侍他就寝、起身。搀扶容七这事,沈禅心便留给了双林,自己则立在一旁并不打算插手。

    况且,那人也并不希望自己离他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