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写了一道手谕,“死刑犯流放到宁古塔,通知守将做好与胤祚交接事宜。”

    “匠人秘密送去尼布楚,再调一批粮种送去。”康熙相信直觉,有本事三言两语借刀杀了索额图,一定有手段不让顾生写这些引人怀疑的东西,要不是胤祚说有银矿,尼布楚定会让给沙俄一方,还有什么可质疑的。

    写了一封家书,让胤祚注意身体,康熙在最后骂臭小子连信都懒得写,太不像话了。

    梁九功眼见皇上拨云见月心情大好,摸不透到底哪个点使得皇上不再疑心?

    趁皇上心情不错,梁九功提及太子:“私下里派人接触过马齐。”

    “嗯。”康熙拿起折子批阅。

    晚上,太子收到来自宫外的消息,看后即燃:“好个马奇,一问三不知。”老狐狸不答反而更令人生疑。

    “定是皇阿玛下了禁口令。”太子止住一探到底的好奇心,“总有一日浮出水面。”

    日子平静的翻篇,胤祚接到康熙的书信,掐算时日赶在大雪封路前带上人前去宁古塔。

    花了几天功夫接到囚犯,回去的路上一切顺利。

    犯人在流放的途中死了一多半,人数肯定达不到胤祚的心里预期,又从宁古塔守将那里要了一批人出来。

    带回雅克萨,让人备水收拾干净,又命大夫前去看诊。

    跟在六阿哥身边的布木大为不解,问出在场几人心声:“为何非得派大夫去瞧病?外伤涂点药便可,何至于兴师动众操心费力?”完全没必要在这些犯人身上下功夫,本身就是最低贱的奴仆,很不必给予寻常人般的优待,看病吃药哪一个不花银子。

    穆克登、顾生都在书房站着未离,同样好奇六阿哥如此同情犯人的用意,难道说真是物以惜为贵,缺人手的时候只要是个人都宝贝?

    目光从三人脸上掠过,胤祚品出同样的疑惑:“这些人身上新伤旧伤一大堆,不治好病奄奄一息的干不动活,我可不养吃白食的人,万一哪一个人身上带着极易传人的病,一旦暴发举凡接触之人无一人幸免,是否还会觉得眼下的行径多此一举?”

    “奴才愚昧。”布木跪下请罪,他见过羊群染病一传十十传百,用了各种方法都救不活,眼睁睁看着财产毁于一旦,带入到那群犯人中,无疑更令人心惊胆寒。

    “有些时候看似必要的仁慈,不单单是为了收买人心,也可以看作是扼杀一切坏事的有效预防手段。”胤祚抬手示意布木起来。

    “六阿哥想得周全,是奴才眼界小了。”布木认识到错误十分羞愧。

    穆克登、顾生不禁感慨,六阿哥越发令人琢磨不透,说起话来更是无所顾忌。

    胤祚派了个活交待顾生:“去把这些人登记一下,姓名籍贯学识背景尽量详细。”

    “你跟着一块去,多看多听多学。”胤祚把布木打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