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多的话他没说。如果不是因为谢珩,他也不会注意到那家公司。

    宋家是做当铺的,他对裴家生意这块也略有了解。他点点头,随即又觉得不太对劲:“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搭车回来。”

    “我和学弟叙旧,你来干什么。”裴青驰表情淡淡的,他拿着半罐啤酒,走向了玄关处,“酒我带走了,改天聊。”

    只留下宋敬言还在原地蒙圈。

    他觉得裴青驰可能喝多了,不然为什么一向话少的裴青驰,今晚像变了个样。

    等谢珩把车停在自己小别墅的车库里,已经快到零点了。他像是脱力一样,踩着拖鞋直接进入了洗手间,放水脱衣坐进浴缸里,一气呵成。

    被热水淹过时他才有一种重获新生的实感。

    虽然没有喝酒,回来的路上也一直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但头还是很昏沉。

    谢珩摘下脖颈挂着的玉,小心地放在右手旁的小桌台上,后脑往后磕着,开始放空。

    如果要谢珩为自己和裴青驰的关系下一个定义,那么光用“同校”是不足以概括的。

    往更深的层面来说,自己这个谢家弃子,更像是裴青驰青春时期的累赘。

    十五岁的谢珩在母亲去世后,毅然决然地离家出走,几乎与谢家断了联系。唯独那极度挂念他的奶奶,将孤身在外的他托付给了世交之孙,也就是裴青驰。

    在校门旁偷听的谢珩不过十五岁,不怕天也不怕地的年纪。

    “青驰,你比小珩大两岁。这孩子可怜,他一个人跑了出去,我这做奶奶的隔得远,很多事情照顾不到。还麻烦你多看看他,别让他走进了歧途。”奶奶握着裴青驰的手,一脸和蔼地叮嘱着。

    而裴青驰那时就有不同于他人的平静与冷淡,他只答道:“奶奶放心。”

    十五岁的谢珩就这么开始活在了他的管教之下。

    虽然谢珩离家出走,但小魔王还是小魔王,年少的他总是不服,凭什么裴青驰要管着他。

    裴青驰在哪所中学,他就考到哪里,不为别的,就为了往他包里塞砖块。回家后会遇到前来监督他写作业的裴青驰,虽然这人面不改色,但他会加量布置作业。如果不完成,第二天谢珩就能接到奶奶打来的电话,还会收到一张裴青驰的成绩单。

    他懂了,这人不光告状,还挑衅他。

    谢珩怒了,于是他开始努力学习。裴青驰待过的光荣榜,他也要待,裴青驰考得上的大学,他谢珩也要去。让裴青驰不痛快是他每天最开心的事情。

    大学时,虽然裴青驰拥有他出租屋的钥匙——当然,是奶奶强迫给的,但是谢珩没什么好脸色。对于那时候的他来说,裴青驰这人像个小家长,谢珩这种向往自由的鸟儿当然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