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轮休我倒腾了三四趟赶到夜市,周末的高铁也人挤人,好不容易抢到了位一拄着拐杖的老人或抱着婴儿的妈妈可怜兮兮的被挤到眼前,左看右看身旁的人要不处理着大腿上电脑的文件,要不就垂着脑袋打瞌睡,偏偏在这种时候脸皮怎么也厚不起来,屁股未坐热就让了出去。

    入口的残疾人断了双手,用脚趾捏着各种的人偶,突然又想起了儿时,妈妈牵着我的手也是在嘈杂的摆满商铺的大道,记不起瘫在四轮车上的人缺少了什么部位,只记得我凝视了许久,觉得过于恐怖淡淡的带些悲伤,只是记得我见过的,见过不止一次残疾乞讨的人,但貌似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的感受所以过于的深刻。

    挤开围观的人,是些维多利亚女郎雕像,有些万满女友的神似,鬼使神差的买下,价钱倒不美丽,一群人拿着手机直播,叽叽喳喳的夸赞我人美心善,我红着脸舍不得的扫码支付,抱着美丽的泥塑落荒而逃。

    我喜欢烟火气,幻想着也会幸福,我向乐观心态的人取经但就扔给我一句快乐是自己给的打发我,如果能快乐的话我还围着万满做什么。

    我们该有些交集,就会有些纠缠的正规理由,我想破脑筋也寻求不到,唐少荒唐卑鄙的想法也不失为一种出路,我清楚这又何尝不是将万满推的更远。

    他那么聪明一定会知道的。

    这是一天长街,尽头并不是终点,逛个来回的功夫哪里还有回去的地铁,羊肉串的肉浸透了握在掌心的纸巾,摊贩的抽巾质量总是不太好,又小又薄,但看到贪便宜使劲扒拉的顾客,也不禁为店家默哀。

    我站在路边,啃着串数着车流,我家那幢楼靠着马路边,书桌也面对着窗,那时家中还安装着电话机,为了防止我玩物丧志把电视线也锁进了箱子,五六十平的家扣扣搜搜的也就这些东西,父母上班我就靠着数车打发时间,到头来作业还是没动几个字,妈妈气的脸都红了,爸爸嘿嘿的在旁给妈妈拍手助兴。

    “等等,请问能坐个顺风车吗?”,瞄了对面善的夫妇,敲了敲副驾拦住了快要启动的轿车,“对不起,有酒店的地方顺便把我扔下就好了。”

    “没有关系的,住在哪呢小姑娘?”,慈善的女主人热情的下车将我迎进了后座,也坐到了我的身旁。

    “首都大学附近就好。”,听到我的回答前排的叔叔也回过身重新打量起我。

    “大学生吗?”,所有人都对成绩好的孩子有天然的好感,包括我,但不可避免的失落,毕竟我可不在内。

    “啊,只是去碰碰运气见个人,我已经工作了。”

    内心的欲望被伦理束缚,但如今地步哪怕再滴下一滴悔恨的泪也显得矫情,我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今年也入学首都大学少年班。

    如果武断的判断我的出现仅仅是为了渺茫的情情爱爱那么可太瞧的起我了,我始终觉得不会有任何人真正的属于我,那么我也不会愚昧的真正属于任何人,我尊从我的内心来到了这,那我也是为了报复沉浸深处的恨来到这。

    是那血肉模糊但结痂的恨,曾经感官的疼痛会消失,但那被遮盖的疤痕不会,我有复仇的勇气,我的父母磨灭了整个人生,那么我也会毫不客气的回赠,一个个的来,总归不会迟。

    或许在某一刻我会放弃,但至少在这种没出息的想法出现前把所有的仇都报了,把所有的气都撒了。

    好在这对夫妇与我还顺路,在即将进入大学城的路段我下了车,说是夜市吃的太撑有些胀气,所以想走走路消消食,与我打过招呼后女主人又坐进了副驾,后窗望去亲昵的擦去丈夫像仓鼠一样咀嚼在嘴边的零碎。

    “万满!”

    “我去你妈的!”

    “哇哇……老子不想哭的,但就是忍不住啊!哼唧……哼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