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她如见鬼一般躲藏亦或当面暗骂,她也毫不在意,只一心一意蹲在炉子前熬药。

    其实她也不确定此药是否有用,只是如今她已穷途末路。又见余妈之病症所现正与自己曾看的一本古书所载的肺痈相似,才大胆开药方来。

    总也比等死强得多。

    说难听,不过死马当活马医。

    可,万一呢?

    万一成了呢?

    若不成,这时疫也总会有个解方。

    京城人才济济,想必此刻亦有无数名医圣手日夜钻研,只需等待时日便有转机...

    她只怕余妈等不得那时候,便是能续命些时日,说不得就能等到救命良方。

    说到她为何沉迷医书,还不得不提起她生母的临终遗言。那时她枕在自己的膝上,面色如土瘦削难顾,已然是落幕西山。母亲紧紧握住她的手,只嘤出一句,“是谁说的劝人学医天打雷劈?早知不报计算机,学医好了!”

    说完这句,便归了西。

    桑无忧到如今都不知何为“鸡蒜鸡”,可也知道母亲是后悔自己没有学医,这才与父亲双双殒命于时疫。

    那时候的她,不过十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双亲挣扎后纷纷离世,那种痛彻心扉的无力感,至今又漫过六年岁月,直击她的心扉。

    此情此景,正如当年当景。

    可她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

    这一次,她不会再傻傻等待。

    那些对她最重要的,她不会再眼睁睁失去!

    药,煎好了。

    浓稠腥苦的药,此刻却承载她所有的希望。

    再等不得其他,端起药,匆匆往余妈的所在的地方去。

    山重水复,或许可待柳暗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