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丛安却不以为然:“那又如何?”

    “自从朕执掌政权,从未有过一刻松懈,大越在朕的领导下,人民生活安定,夜晚门户不需紧闭,国家经济繁荣,社会和谐稳定。”

    “你却忘了提,十多年来,你放任京派操纵政务,官僚腐败,贿赂横行,买卖官位,只为稳固非法夺取的皇座?等到形势失控,你才发现,朝中官员早已腐朽不堪?”

    皇帝嘴唇紧抿,无言以对。

    斐丛安继续说道:“你想重塑朝纲,意图扶持辽派与北派,但它们早已沉沦,成了摇摆不定的墙头草,于是你想起南派。”

    皇帝久久无语,最终冷言相对:“皇叔隐居十余年,外界风云变幻,竟也能洞悉一二。”

    “倘若我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恐怕早被你铲除。”斐丛安盯着从小与自己亲密无间的大侄子,帝王之家,亲情何足挂齿。

    “你的腿伤,是为了保护朕所致,朕岂能对你下手。”皇帝极力辩解。

    “这番话听听即可。”斐丛安态度淡漠。

    皇帝脸色骤变,显得颇为尴尬。

    斐丛安的目光再度投向‘从政殿’外:“是你授意老院长致函于我,还将卫闲诺安置于邻近,使我看到了南派未来一线生机。说说吧,你的交换条件是什么?”

    皇帝直截了当,毫不掩饰目的:“皇叔自幼喜爱佛法,每年都赴‘皇觉寺’静修数月,父皇唯恐你遁入空门,曾下达严厉命令,禁止你今生削发出家。”

    斐丛安静静凝视着这个大侄子,眼中波澜不兴。

    皇帝不喜被皇叔洞察心思的感觉:“朕期望皇叔前往心仪已久的‘皇觉寺’,带发修行,享受余生。”

    “你在胁迫我吗?”斐丛安质问道。

    “朕了解皇叔手中持有先帝一道旨意,足以制约朕。但对于皇叔而言,居住在家中或是‘皇觉寺’,又有何区别?”

    斐丛安思索片刻:“有所不同,‘皇觉寺’我不便食肉。”

    皇帝面色一滞,原本庄重的议题,皇叔竟只关心饮食?他强忍怒火:“皇叔可在寺庙享用荤腥。”

    见大侄子脸色忽红忽白,斐丛安忆起了南派人士为己牺牲的场景,皆源于自身一时的慈悲与对人性的误解。

    “一旦皇叔定居‘皇觉寺’,朕承诺,不出数载,南派必将东山再起,大越百年基石,决不会在朕手上倾覆。”他立志成为明君,渴望成就千古伟业。

    斐丛安冷哼:“你的确应当成为一位贤君,否则,有何颜面面对地下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