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栩一愣,“张生不就是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你替他度魂的那个人么?”

    若水冥想了一阵,然后吐出两个字:“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一定是这样了……”

    “一定是哪样?”何栩不解的问。

    若水嘴角微微上扬,道:“是这样的,我每次替别人度魂之后,只要那人下葬,被黄土掩埋的那一刻起,我就会忘了关于死者的那段记忆,所以……”

    何栩闻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说若水身上的秘密太多。何栩随后转移了话题,又指着尸体道:“一个泥瓦匠,不知道得罪了谁,被人三更半夜的杀死在家里,还将房门紧闭,若不是邻居闻到臭味敲门没有人答应才知道出了事并报官,人还不知道这家人都已经遇害了呢。”

    若水沉思道:“一个泥瓦匠,家徒四壁,谁会跟这样的人有仇呢?”

    何栩闻言也是凝眉不解,眼睛四下随意乱转,无意间瞟到一个东西,可能是刚才若水验尸的时候,不小心给扯出来的。一条手臂从八仙桌上耷拉下来,露出了半截毫无血色的小臂,何栩见了忙招呼若水,指着那露出来的小臂道:“你看!”

    若水见何栩似乎发现了什么,连忙近前道:“一个玉镯,有什么好奇怪的?”若水不解的看向那具女尸手腕上戴的玉镯。

    何栩道:“一个玉镯难道不奇怪么?你看看他们的这一身穿着,居然会带这么贵重的玉镯。看这成色乃是上好的玉色,这样的家庭怎么能买的起呢?”

    何栩这样一说,若水也开始疑惑起来,跟着何栩一起思考。

    若水对思考不太擅长,还是喜欢直来直去的寻找答案,抬起头问何栩道:“你下午就来了,可曾询问过村里的左邻右舍,了解一下这个人。”

    何栩闻言点头,“当然。这张阿达与妻子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与村里人都和睦相处,并没有听说有仇家。只知道前两天张阿达去在榆钱镇接了一个活计,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回家了,村里人都不知道张阿达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若水道:“看来我们得去查一查最后见过张阿达的人,那么就从……”

    “从他的最后一个雇主查起。因为我们来的时候天色差不多都黑了,所以得到的消息不多,明天还要再在村子里询问一遍,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先去休息吧。”

    “嗯”若水听何栩这么说,觉得是有点疲惫。

    何栩又打着灯笼在前面引路,若水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何栩身后。到了相对平坦的地方,若水从何栩身后露出头来,然后跟何栩并排而行。

    昏黄的烛光照耀在他们面前的一小片地方,若水眼睛一直盯着那晃来晃去的烛火和灯笼投下的阴影,听着深夜夜枭和虫鸣的叫声,忽然觉得这样的夜晚也挺可爱的,不那么寂寞了。

    何栩临时借住在一户村民家里,里屋只有一张床榻,并不算大,只能容下一个人睡。何栩将若水引进房里,指着那张床榻道:“你今晚就先睡在这里。”

    “那你呢?”若水不解的看着何栩,何栩的眼睛红红的,看来又是熬了半宿没睡。

    何栩闻言道:“这不是有椅子么?我在外面随便过一夜就行了。”何栩说着点亮了房间里的油灯,然后吹灭灯笼准备出去,却被若水扯住了衣袖,“还是你睡床上吧,我睡在哪里都无所谓的,反正我也不需要睡觉。”

    何栩看着若水道:“你以前怎样,我管不着,但是现在你必须得听我的,快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