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妇人轻声道:“邺城乃魏郡首府,地冲并、冀、兖三州交界,北方异族窥视已久,经年战事不断。城内除了以毒宗和墨家为代表的中原宗门,还有许多北方宗门活动,这便是奴婢所言环境复杂之意了。至于此二位的行踪,逍遥阁阁主本是来此寻一位善做乐器的老者,但因敌军临境,这位老人往南边汲郡朝歌城以西的一个小村避难了,逍遥阁阁主现已转道向南。青副宗主不在邺城,有消息说她在汲郡出现过,或许她也是去那座小村了吧。”

    谷仲溪沉吟片刻,一时只觉脑袋里面乱糟糟的,或许王芙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当真只是带孙小玉一同对接花魁之事,或许青竹当真只是处理宗门紧急事务,迫不得已才带伤前行罢了。

    可那十二名上品宗师杀手又该怎么解释呢?

    如果不是王衍,还能是谁?

    谷仲溪轻叹一口气,忽然觉得诸葛稷不在身边,自己当真就像个傻子一般,被人暗杀了都不知道幕后主使。

    “匈奴压境,这里的官军是什么动向?”谷仲溪随口问道。

    “太守王粹今日已领军出征,汇汲郡、广平、阳平之军,计两万余,向西迎战。”

    “哦,兵力倒是相当,既是守土卫国,本地的江湖宗门可打算施以援手?”

    小妇人凄惨一笑,淡淡摇头:“若相援,必覆灭,官军这两万,碰上匈奴军可谓以卵击石,毫无胜算。”

    谷仲溪愕然道:“怎么会?”

    “匈奴铁骑以一当十,统军的又是那个石勒,太守大人这两万人马顶多能延缓些时间,若东海王的军队不能如期抵达,魏郡,怕是保不住了。”

    谷仲溪闻言一怔。

    东海王司马越!

    至少那一夜,谷仲溪分明听见,他是不乐意救援王粹的。

    “难道司马越已经出兵了吗?”

    “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司徒王衍领军,数日前已出了荥阳,不过……沿途行径缓慢,看方向是向着朝歌去的。”

    谷仲溪略一皱眉:“这不合理呀,朝歌不是还在此地东边?”

    小妇人一声轻叹:“公子也看出来了,东海王若是有心来救,理应直击邺城以西,但这支军队却是奔着邺城大后方去,恐怕也就是做做样子,找个小村落割些人头,权当糊弄皇帝的手段罢了。”

    谷仲溪闻言愕然。

    手握权势之人,从来想的都是自己,哪里会顾及他人!

    “所以说,太守大人此役,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有消息网的人皆已出城避难。奴婢斗胆,公子也莫在此地多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