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锦在月光照耀下,果真如传言般,有莹莹光辉如月光般流动。

    青年抬头望去,来人身形模样映入眼帘。

    人至中年,然在天下供养下,章和帝身形虽有些微胖,但那身皮肉却比寻常人家的女子还要白皙,面上虽有皱纹,却并不显老,反而为他增添几分成熟风韵,皇室中人,无论内里如何草包,外面却总也是锦绣包裹,至少那身雍容华贵的气度,便胜过无数人。

    如此姿色,如此权利,也不怪后宫三千佳丽愿意与他上演一出又一出的深情戏码。

    只一眼,青年便将章和帝的模样记在心里。

    他匆匆放下手中祭文经文,跪坐在地,俯身叩拜。

    “参见父皇。”

    俯身垂首间,脑中想的却是:就是他啊,那个花费不少笔墨写出来的荒唐老作精。

    老作精缓步上前,低头语气温和道:“地上凉,起来吧。”

    章和帝方才听完全程,已从犄角旮旯里扒拉出来眼前这人应当是自己那个六儿子,只是无论他怎么回想,却也记不得对方的名字,如今开口,竟也不知该如何称呼,心中一时不免有些尴尬。

    清了清嗓子,“你是老六?”

    “要祭拜你母妃,怎么不去奉先殿?”

    “回父皇,阿娘生前久病多思,临终前,曾因挂念父皇与儿臣,言她乃莲花转世,如今离去,不过是回归原处,今后她会化身莲花,世世守护父皇与儿臣,因而阿娘去后至今,每年我都会来此祭拜。”

    “今年也本该月初便来,只是那时儿臣身处病中,只好推迟至今,却不想惊扰父皇,还望父皇宽恕。”

    “咳咳……”低沉压抑的咳嗽声让章和帝想起,自己这个六儿子确实身子不好,从前久居宫中,鲜少出门走动。

    “祭拜母妃何错之有,今后不必偷偷摸摸。”

    “谢父皇。”

    章和帝俯身拾起落在地上的祭文经书,本是不经意看了一眼,看完却是一愣。

    祭文并非抄录,应当是他这个儿子亲自写的,章和帝辞赋水平寻常,顶多会写几首拿手的风月情诗,但对辞赋的欣赏水平却在那里,不难看出这是一篇祭文佳作,尤其是其中殷殷切切的思念之情,看得连他也不免为之动容。

    但最吸引他目光的,却是抄写经书的笔迹。

    竟与他的字迹有七八分相像,与祭文笔迹却又不同,显然是刻意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