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金花接了血呼呼的猪心放进篮子里,“这都是好东西,我家晚哥儿说补身体呢,嫌弃啥。”

    李长香在旁边说着酸话,“亭舟娘今年卖豆腐想必是挣了不少钱,买了那么老些骨头,这钱买五花多好,还能实实在在吃几顿。”她手上只拎了三斤后丘肉,还有一叶猪肝。

    搁往常常金花是不乐意搭理她的,今日也学着孟晚的语气回了一句,“嫂子误会了,骨头不值钱,我家晚哥儿爱吃排骨,他小孩子家家牙口好爱啃这些玩意。但是今年你怎么还买上下水了,以前你不是说这东西是喂狗的吗?”

    常金花这话一出,蹲在下水盆前挑挑拣拣的人都瞅向李长香。

    李长香一张脸又白又青,可常金花说完就和儿子走了,没等着留下来和她较真。这一会儿的工夫真叫常金花和孟晚娘俩一人怼了一句。

    她脸色不好,回到家又发了通脾气。田大伯这两年身体不好,也打不动她了,任由她折腾。

    她这边叫嚷,东厢房的哭声更是惨烈。

    竹哥儿缩在院门外的墙角里,不愿意进来靠近厢房,李长香冷着脸跑出去臭骂他一顿,“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让村里人都骂我苛待你是吧?还不滚进来。”

    竹哥儿好像整个人的精神气都被抽走了,连个人样都没有,从前他虽然在家里没什么存在感,好歹是有个盼头的,现在则更像一具行尸走肉。

    听着李长香的指令从外边进来,踏进门的瞬间便听见了厢房里的痛哭声。那声音痛苦又绝望,撕心裂肺的让人心肝都跟着抽痛。

    竹哥儿的脚步缩了回去,他不敢进去。

    “三哥,三哥救我!”

    “放开我,我要回家,放我回家。”

    “滚开,滚啊!!!”

    “啊啊啊!三哥!你救救我吧。”

    “三哥!!!”

    竹哥儿捂住耳朵,眼泪从他眼角一连串的往下流,他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中满是惊恐。

    那一声声三哥是在叫他吗?

    不要叫我……不要叫了!!

    我救不了你,你乖乖的,忍过去就好了。

    田家会给你吃饱饭,还会给你买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