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道:“括户之法势在必行,此法定然会受到豪门官宦的阻碍,若朝廷不能上下一心,此法很难推行天下,这也是朕召集你们商讨此事的原因。”

    “陛下,此弊存在已久,臣愿领推行括户之命。”

    李隆基点了点头,“李卿由此决心,朕心甚慰。”

    李林甫思虑了一阵,“陛下,对于一般豪门官宦,用朝廷法度便可震慑,但是对于皇亲国戚,臣担心朝廷法度并不能将其震服,引起朝局不稳,臣以为,可以令太子以储君之尊总领此事,以来可以昭显陛下推行此法的决心,震服试图违抗朝廷法度的皇亲国戚。”

    李隆基听完李林甫的话之后,陷入沉思。

    刘羡之在一旁沉默不语。

    李亨没想到一向谨慎的李林甫会让自己总领括户之事,顿时对李林甫的用意了然,心想:李林甫不想得罪人,令我总领此事,自己虽然挂名,但是却不执行,便是将此事推脱与我,此举乃是朝廷大计,粮草输运是国家命脉,父皇决心推行此法,此法势在必行。

    李亨对自己很自信,心中早已经有了决定,于是开口道:“父皇,儿臣愿总领此事,令括户之法推行天下。”

    李隆基看着李亨,从李亨这双充满自信的眼神中,李隆基似乎想起了自己当年的影子,双手放在双膝上,“令中书省拟诏,朕欲天下大治,效法古之贤君力行改革之举,括户之法乃朝廷大计,有人胆敢阻拦,便是与朝廷为敌,当按朝廷法度论处。”

    李隆基诏告天下,括户乃是朝廷大计,指出其中利害,也是尽可能的为太子总领括户之法铺平道路,李亨不屑与与李林甫为伍,他知道李林甫此举是想找到一个挡箭牌,他也没有指望李林甫能够有什么作为,既然李隆基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便是对自己的信任,同时也是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自己一定要和房将此事办好。

    李隆基下诏便是推行此法最大的保证。

    朝廷有现在的情形,皆是朝臣皆思虑如何结党营私,谋求私利,不思施政实干,为民造福,李亨想以身作则,将国家放在了第一位,以正朝堂之风。

    李隆基将括户之事的几位人选定下来之后,遂将目光移向房,“房,你是户部尚书,也是第一个提起行括户之法的人,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天下赋税以及丁户的情况,你来说说,具体该如何推行此法。”

    房认真地整理了一下衣袖,恭敬地回答道:“回禀陛下,总结起来便是十二字的策略,‘设禁令,垂恩德、施权衡,为限制’四法。”众人皆将眼神移向了这个平时少言的户部尚书。

    房接着解释道:“设禁令就是闾阎为保,互相觉察,以乡里为连坐,垂恩德即是令逃户返乡,朝廷提供返乡路费,施权衡即是对于那些在外乡安家,不愿意返乡的逃户允许他们就地附籍,为限制即是规定逃户在三十日内报到,朝廷便可既往不咎,若超出百日期限判为流刑,发配边州。”

    刘羡之道:“房大人所言有条有理,只是臣以为第四点施权衡以三十日为期是不是有些太短,有些离家较远的逃户时间有些短促,不知房大人能否将期限放宽一点。”

    “不知刘大人以为多少天合适?”

    “百日。一来体现朝廷宽仁,而来令离乡较远的逃户有充足的时间准备。”

    房想了想,“可以。”

    李隆基点了点头,“好,此事就这么定了。”李隆基从龙案上拿起一个奏折,“朕还要向众卿宣布一个捷报,北庭兵马使安禄山大败突厥,将之前突厥占领的辖地都夺了回来,朕没有看错,安禄山果然有勇有谋,是我大唐的一员猛将。”

    李林甫微微眯了眯眼睛,上前一步道:“陛下,看来张守眼光不差,其所荐之人果然是骁勇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