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茹萱跪在地上,双手交叠置于额前,对着上首的南帝与太后郑重一拜:“谢陛下隆恩,谢太后娘娘垂怜。”

    她的语气隐约带着颤,她是真的感激。

    若是太后没有将她要过去,回到太傅府中,她的父亲是不会放过她的,也许会递给她一把快刀,一根白绫,就算是过了明路,她自己要“自裁”,太后和皇上事后也不会多问。

    他的父亲不会主动给她活路。

    太后温和地笑着,道:“你们父女俩快起来吧,地上凉。”

    得了太后的许肯,张茹萱刚想站起来,余光瞧见太傅却是未动,心中一凝,顺着太傅的目光也将视线投向了南帝。

    南帝神色淡淡,不见喜怒,只微微抬了抬手:“起来吧。”

    有了南帝的示意,张茹萱与太傅这才敢起身。

    张茹萱起身后,刚站稳,便听得太后又道:“张家丫头,哀家这里可是不比宫中其他地方,平日与佛经为伴,冷清得很,也没问你愿不愿意,哀家便要了你。”

    张茹萱闻言,面上满是惶恐,随即又是俯身一礼:“能够侍奉在太后娘娘身边乃是臣女的福分,臣女愿意的,谢太后娘娘恩典。”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又吩咐身边的女官:“去,带张家丫头去哀家宫中收拾出一间屋子来,再派两个妥贴的宫女伺候着。”

    女官应声退下,张茹萱再次行礼:“臣女告退。”说完,便跟着女官往太后宫中而去。

    此场宴会,属于张茹萱的舞台散场,薛婉婷看着跟着女官身后的张茹萱。

    就当薛婉婷想要收回视线时,却见张茹萱突然停顿了一下,回过身子,朝着身后看了一眼,随即脚步继续,跟着女官径直走了出去。

    薛婉婷双眸微微眯起,刚刚张茹萱是在看她?

    心中疑惑升起,薛婉婷的眸光也随之变得深邃,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张茹萱转身回望的那一幕,试图从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

    是巧合?还是……

    薛婉婷暗暗摇了摇头,确定自己并未露出什么破绽。

    也许,那短暂投来的视线只是她的错觉。

    宴会仍在继续,南帝朝着各国使者遥遥举杯:“让各位使者见笑了,朕在此赔罪先饮一杯。”

    “皇帝陛下您严重了,参天大树尚有蝼蚁,南朝地广物博,人才济济,偶有疏漏也是正常。”北漠使者大致也明白了其他几国使者的脾气,深深吸了口气,端着酒杯,起身回礼,言语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