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帝的心思千回百转,面上却是不显,端着酒杯轻轻晃了晃,笑道:“云中的热汤确是好物,朕也时常想去泡泡,只是这朝中事务繁忙,倒是不得空。”

    齐王闻言,即使是内心情绪起伏跌宕,也只能强压:“皇兄日理万机,为南朝殚精竭虑,是臣弟的福分,也是南朝百姓的福分,只是这热汤,臣弟却是觉得皇兄还是莫要去了。”

    南帝闻言,眸光微闪,似笑非笑地看向齐王:“哦?这是为何?”

    此时的齐王褪去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整个人的气势大变,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惊。眼前的人虽还是坐着轮椅,但那如清风朗月的气质中带着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残腿王爷身上的坚定。

    这、这、这……

    有些上了年岁的老臣,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可再睁开眼看,眼前那个如玉如月的王爷依旧,面上带着熟悉又久远的浅笑。

    靖王瞧着一瞬间像是换了一个人的齐王,眸中意味深长,他知道齐王不是如同表面上表现得那样,只是先前他那样试探,齐王却是不为所动。

    现下却是不隐藏了,莫不是也想争一争那个位置?

    靖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有了薛家旧部给的消息,朝中重要官员他已经收用大半,一个残疾的王爷如何与他相争呢?就算是齐王真的腿疾好转,甚至是痊愈,那又如何,南帝对齐王的恨深入骨髓,根本轮不到他出手。

    如今他最大的对手便是身边之人,一个便是南川王,还有一个便是安王,其余之人无须多虑。

    余光瞥向南川王,心头恣意,今夜他靖王才是最大的赢家,

    原本以为张茹萱的婚配会对他造成影响,却是没承想结果会是那样,先前他瞧着南川王面上肉眼可见的失望,心中便觉苏畅。

    太傅既然拒他而选择南川王,他本就不悦,原本已经安排好了人在南帝指婚后将张茹萱被掳之事抖露,结果张茹萱自己当众说了出来。

    这样一个惊喜,也算了了当年未成的谋算,兜兜转转,张茹萱还是要为他所用。

    多年的抑郁不得志,从未站在光下,从未得到上天庇佑……

    今夜开始,所有的黑暗终结,他终可以堂堂正正站在光里,让那曾经欺他辱他之人,都付出代价!

    靖王压下即将浮上面上的畅意,静静等待着齐王的回答,他倒是好奇齐王接下来会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