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儿子们的面,卫长嬴没说什么。等安置的时候,她就盘问丈夫:“你说的去凤州,是为了激励燮儿用心读书,还是真的预备陪我去?”

    沈藏锋笑道:“自然是打算陪你去的,你想只要新朝建立,那咱们也没什么要操心的事儿了。你出阁这么多年,时常惦记着娘家人,陪你走一遭,不是应该的?”

    说到这里,他神色一黯,叹道,“如今咱们自己做了长辈,侄孙都有了。想再感受被长辈的体恤怜爱,却也只能到卫家门上去了。”

    想到沈家的几位长辈,卫长嬴也沉默下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问道:“南方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已说服了苏家以及南面的几家士族。”沈藏锋摸了摸她的鬓发,温言道,“不要担心,这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在做,我操不了多少心的。”

    卫长嬴幽幽的道:“我总觉得被你骗了。你说什么察觉身体不好,回来休养。结果这才几天,就又是早出晚归……别是专门回来防备着南面的吧?”

    “怎么可能呢?”沈藏锋轻笑,认真的看着她,“我怎么舍得叫你跟光儿、燮儿没人依靠?”

    卫长嬴啐道:“我还有娘家呢!我自己难道就是好欺负的?”“是是是,嬴儿当然很厉害——不过有为夫陪着你们不是更好吗?”沈藏锋笑着哄道。

    可他没说几句话,就疲惫的眼睛也睁不开了。

    卫长嬴心中担忧,不肯再和他说话,道:“睡罢。”

    等沈藏锋沉沉睡去,卫长嬴却悄悄从他怀里挣出,赤着脚到了外间。

    早有使女备好了鞋袜衣裙,服侍她穿好。

    出了门,卫长嬴直奔前院,叫人把沈藏锋的心腹书童与小厮都喊到跟前,盘问:“夫君这两日在操心的,都有些什么事情?”

    书童跟小厮迟疑道:“阀主虽然没说不能告诉王后,然而……”

    “今儿个夫君回去脸色不太对,我瞧他近来精力大不如前。你们是随他出征又随他回来的人,对于原因想来非常的清楚。”卫长嬴懒得跟他们罗嗦,直截了当的道,“如今他是不能劳累的,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你们又不是目不识丁,想来不用我来给你们讲一遍?”

    又说,“你们在沈家不是一天两天,应该知道我不是头一次逆着他意思了。难道以为我这点事承担不起?”

    书童只好道:“曲文等人连下数城,雍军因为主力都在北面,可谓是节节败退。所以南方士族都持观望的态度——但阀主并不着急,似乎早在预料之内。”

    他想了想又小心翼翼的道,“阀主这两日并没有非常操劳,都是在教导大王子课业。”

    卫长嬴皱眉道:“那夫君为何显得非常疲乏?”

    书童不敢说话了。